第二天,燕寧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自重生以來,她一向淺眠,心思過重,夜里總是多夢,心神不寧的,難得能夠睡好。
這幾日稍微好了一些,可能和秦傾送的一盒軟夢檀香丸有關吧,引了此香入睡,勉強睡得舒服了許多。
明明才過了一個多月,對她而言,卻仿佛過去了很久。
就像農民耕種土地,春種秋收,對于來說,這一個多月緊鑼密鼓的,收服燕衛,救二叔,見秦傾,囚完顏烏祿,清洗朝堂,在這夏忙的時候,她種下了所有的種子,以后,就是慢慢等收獲的時候了。
慵慵懶懶地起身,稍微洗漱了一下,燕寧在書房尋了本書,卻不大看得進去,抬頭的時候已經都快是晌午了,外頭還在下雨,有些懶散地在貴妃榻上翻了個身,陰沉沉的天氣本來很適合睡覺,可她一醒就很難再睡過去了。
窸窸窣窣的雨聲從外頭鉆進來,燕寧支起窗子,水珠子落在滿池的蓮花蓮葉上,一池子的凌亂,不過她看得倒是挺起勁兒的。
“難得你倒是沒有睡到晌午,我還以為你忙了幾日,今日得了閑,是要睡到下午的”
兩道人影笑著和在窗子前頭的她打了聲招呼,穿過了滿池的蓮花往水榭里頭來,明華趕忙將人迎了進來。
燕寧有些驚喜地走上前,“二叔怎么過來了?身體可否大好”
燕懷仁笑了笑,“我若是沒好,你還能放心我去領兵,在蒼云山下替你送走那尊北周瘟神?明知故問,放心吧,我已經沒事兒了”
安慰地撫了撫胸口,沒事就好,雖然陣仗嚇人,好歹人是有驚無險的保住了,如秦傾所說,不算太嚴重的傷,就是毒棘手一些,現在余毒已清,沒有大礙就好了。
“我今天來,是正式的謝你一謝。雖說大家是骨肉至親,但救命之恩大過天,我就這么受了的話,實在是說不過去。之前來的時候你在閉關,就沒多做打擾,今日總算趕上你這位當家人有空的時候了”
燕寧嗔了他一眼,“二叔你的九曲玲瓏心思,不用在戰場上,用在自家人身上不是浪費了嗎,有些過分了啊,你這樣客氣,我倒是要懷疑這是不是我敬愛的‘北地鬼將’燕懷仁了”
燕懷仁低低地笑了起來,燕圓月坐在凳子上,有些坐不住的樣子,輕輕扯了扯燕懷仁的衣角,他微微頷首,示意她稍安勿躁。
“怎么了?”燕寧疑惑地開口問道。
對面的人笑了笑,“啊,你既然擺了這樣大的陣仗,那未來,燕北的家,是打算親自接手過去的咯”
“我若是不接手,這天下,難道還有人能頂在我前頭,有那才有趣了”
六月十七王府花園案之后,燕寧的名字,就正式地響徹燕北,雖然地位不穩,但,那至少在燕北的群臣心中,她已經有了屬于她的威望,畏懼,有時候也是一種可以利用的力量。
燕懷仁點了點頭,燕寧來做燕北的下一任當家人確實是很好的選擇,膽大心細,謀略過人。
“你既然如今一副要執掌燕北的樣子,新官上任三把火,軍務這一塊,可有什么想法?尤其你心中要的更高的位置,離不開鎮北軍的支持,王府花園案過后,是個整頓軍務的好契機”
“這一塊一直是您和父王負責的,尤其是軍中法度,一向由您負責,我不會多做干預。不過,誠如您所說,現在的時機不錯,不知道二叔可有什么想法”
燕懷遠抬眼看向她,一雙眼明晃晃的打著轉,明顯是有了主意,又想不勞而獲套他的話,這樣古靈精怪的樣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的。
輕嘆了口氣,開口說道,“以前的老家伙們年紀大了,在軍中的根基也太深了,以前父王在的時候談感情,如果只是統轄燕北的十六州,問題不大,但如果你要從現在培養的是一支屬于你的,戰無不勝令行禁止的軍隊,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