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之處,有一錦城郡。燕歸巢就在那里,父母先后病故,身邊在一起的還有一位祖母,喚作葉苓。我親眼去看過,雖然人老了之后變了容貌,但是葉苓和當年耶律苓的畫像十分相像。而且燕歸巢,一看就是燕家的人,和現任鎮北王也很是相像。”
她嘆了一口氣,心情復雜地說道,“若是郡主足夠快,應該還來得及見她最后一面。此人已經時日無多了。我在錦城郡查探的時候,發現燕歸巢帶著她看遍了所有的名醫,大限將至,已是藥石枉治。”
亭中沉默了許久,燕寧喃喃道,“清風,我記得隨應海隨將軍是不是也是薊州人”
謝元慈略略搜索了一下資料,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他是土生土長的薊州人”
難怪,難怪他對鎮北王府如此仇恨,不屑,臨死之時,他還曾問過,鎮北王府這五十多年,真就干凈得一清二白嗎?夜半之時,就沒有亡靈入夢的時候?
是他燕家,欠了薊州城整整十萬條人命。
過了許久,外頭突然開始下起雨來。
燕寧抬起頭,嘴角沒有禮貌的笑意,似乎試著扯了扯嘴角,但終究有些勉強,“今日,我可能不大有心情陪你們吃全魚宴了。這事我會再派人查一下。若屬實,這幾日可能要辛苦一下,霍閣主陪我去一趟錦城郡了。”
兩人走后,燕寧坐在原地愣了許久的神,直到閻清風從外頭回來給她披上了一件披風。
“清風,你去親自查一下這件事,我要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一定要你親自去查,這事兒對我很重要。”
“您的心中已有決斷不是嗎?”
她若不相信,不會是這樣的語氣,在她心里,是默認霍安的說法的。
燕寧不答,她的心情有些復雜,甚至有些遲鈍,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薊州兩個字,就像夢魘一般籠罩著她。
本覺得她的家族是至高至耀的守衛者,卻不知道,現在到底算是守護者還是加害者。
碧水亭中響起謝明華的輕呼,“郡主,孟月回來了,請他過來嗎”
燕寧給閻清風使了個眼色,入口處的大門被氣勁兒打開,孟月眼睛睜了睜,就笑著跑了過來。
本想好好耍個寶,顯擺一下自己的收獲,但瞧著燕寧似乎心情不佳的樣子,連忙將自己查到的消息和盤突出。
燕寧的最后一點期待落空了,大同小異,霍安說的,是真的。
“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眾人只得退下。
臨走的時候,孟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曾經驕傲又明媚的小公主,此時攏著一件披風,整個人在風雨中顯得格外單薄,背對著他們,看著滿池的雨打荷葉。
似乎身上的光一下子暗淡下來,漸漸被冰冷的雨幕吞噬。
心中有了決斷,即使是要被關到月室,有些事情,他也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