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難道我說錯了嗎?薊州攻防戰的時候,不是耶律夫人讓人開的城門,好不猶豫地屠了一城的人,連老人孩子都不放過”
明明看著是平平無奇的老人,一瞬之間,氣勢極為嚇人,手上微動,燕寧飛快地躲開。
一枚飛鏢被釘在她身后的桌子上。
她往邊上退了一步,身影似鬼魅一般,繞到耶律苓身后,一把控住她的脖子,涂了豆蔻的手白皙,指尖有厚厚的繭,摩擦著她的脖子,十指纖長,幾乎要戳進肉里去。
“耶律夫人,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我年紀小,手下沒個輕重,擔心傷到了你”
被制住的人怒極反笑,她還真是低估她了,燕北的小郡主確實沒有內力,可這一身堪比鬼影的速度,可保她立于不敗之地。
“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不是喜歡繞彎子的人,相信你也不是”
燕寧嘴角微微勾起,“這點我和夫人倒是有共鳴,我想知道的事情很簡單。只需要夫人告訴我薊州之戰的真相,我送夫人一件您一定會感興趣的禮物”
她從懷中掏出一封微微泛黃的信封,時隔多年,上頭的墨跡依舊熟悉,不是那個人一貫的蒼勁有力,好似帶著不舍與留戀。
“把信給我!”,耶律苓幾乎發了瘋似的想要從她手中搶過書信。
燕寧后退一步,直接退到燭火邊上,拿著信在上頭晃了晃,“我勸夫人一句,識時務者為俊杰,我不希望叔祖父的遺書就這么付之一炬”
“你到底要什么!”她幾乎吼了出來。
“我只要真相!薊州屠城之戰的真相,我要聽當事者的說的真相”
她說得鏗鏘有力,眼里俱是明亮的光,她要的,只有真相,她要看看,她曾一度信仰的,她曾一度守護的,她曾一度引以為傲的,是不是如她所想。
雖然多方的消息給了她許多個版本的說法,包括叔祖父給父王和耶律苓的遺書,隱約都提到了一兩句,但她想聽事件的中間人,自己來說,究竟當年,為了什么,又是怎樣,屠掉了整整一座城。
“我要怎么相信燕原平的后人?那個讓他族譜除冊,青史除名的人,他的后人,又會是什么言而有信的好人。”
那是他的親弟弟啊,為了北周,那個連兔子都舍不得獵殺的人,最終成了那個人人驚懼的戰場殺神,一身傷骨,馬革裹尸,最后皇朝史冊燕北史籍,居然沒有這個人的名字?說來可真是諷刺。
她看著燕寧,眼里滿是嘲諷與不屑,以及濃重得連輕微的掩飾都不再愿意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