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解決了心頭一件大事,燕寧靠著他就睡了過去,睡得還格外得沉。
秦傾輕喚了她兩遍,都沒有將她喊醒。
外頭的孟月小心地問道,“公子,咱這下車嗎?這馬車在府門前杵著也不是辦法啊”
“就下來了”
正準備將她打橫抱起,胸口處傳來一陣熟悉的疼痛。
果然,還是發生了,真是一幅破落身子。
燕寧被身邊的動作驚醒,睜開眼,就看見秦傾滿臉是汗,正很吃力地在她身邊,似乎也在很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痛苦。
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她抓著他的手,有些不安地問道,“怎么了?”
見他下意識地想說我沒事,燕寧厲聲打斷,“不要和我說你沒事,你說過的,你與我再無秘密,不許欺我。孟月,進來!”
孟月聽里頭燕寧的呼喚又急又厲,隱隱之中還帶著怒氣。
一刻不敢耽擱,他立時掀開簾子往里頭看去,秦傾此時滿頭大汗,整個人就像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你看他這是怎么回事”
“應該是天機咒,提前,發作了”
燕寧的右手微微抖了抖,又很快用衣袖蓋住,但是從秦傾的角度,還是看到了。
他又讓她擔心了。
“不是說八月十五的嗎?會不會是你認錯了,是什么別的病癥”
“天機咒在月圓之夜發作之前,會先發作兩次,第一次發作之時,周身痙攣,疼痛難忍,隨后,十分內力僅能保留五分,第二次發作之時,周身經脈有斷絕之感,心臟絞痛難忍,剩下的五分內力也將蕩然無存。等到十五之日,正式病發,受筋骨盡斷之苦。”
世子這樣子,應該是發作提前了,天機咒的發作越來越頻繁了,這可不是好征兆,怪不得這次,相月死活要攔住他。
他現在有些后悔送信回去給他了。
“我送你回琴山,我們回青湖,我們去藥池”,她的聲音里帶著微顫。
“我靠著你睡一會兒就好,阿寧,我沒事”
秦傾靠著燕寧,勉力擠出一個笑容。
燕寧在他頭頂輕輕撫了撫,帶著溫和的笑意,暖暖的,聲音輕輕的,“那你睡吧,沒事,睡醒了就好了。別怕,我帶你回家”
隨后,秦傾似乎是卸去了所有的擔憂,笑著點了點頭,漫天的疼痛襲來,意識最終漸漸減淡。
在孟月的驚呼中,燕寧將秦傾一把抱起,下了馬車。
“郡主”
眼前的一幕實在有些違和,少女許是今日參加遷墳的葬禮,一身白衣,看著嬌小玲瓏的樣子,手里抱著的卻是比她一人都要高出大半個頭的少年。
燕原正遷墳的事情,燕歸巢不希望太多人參與,所以只有燕寧早早地起來去吊唁,秦傾不放心她,帶著孟月,死皮賴臉地跟著和她過去。
謝元慈和霍安就在嚴府里頭,燕寧提出之后會把中心遷往薊州城,他們在討論薊州城的未來的發展管理問題,畢竟是公事,即使有些不對盤,但在這件事情上,還是態度和善的,討論的倒也融洽。
一聽說外頭的事情,兩人急沖沖地從房間里頭趕了出來,入了花廳,就看到這樣讓人震撼的一幕。
“郡主”
“阿寧”
兩聲帶著急切的驚喚直直闖入所有人耳朵里。
她的額頭隱隱滲著汗,但腳下的步伐即使走得有些慢,但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堅挺,似乎生怕自己走得有一個不穩當的,驚擾了懷里失去意識沉睡的少年。
謝元慈走上前去,臉色有些沉重,伸出手,輕嘆了口氣道,“我來吧”
燕寧搖了搖頭,她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人無意識地往她脖子鉆了鉆,似是剛剛才經歷過一陣劇痛,嘴里都是無意識地呢喃。
“不用了,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