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飛身下了馬車,朝日劍在手中挽出一個干凈的劍花,收于身后,然后做了一個恭請的姿勢,她挑眉看向玉無塵。
對面的人也走上前來,即使是這樣的情況,即使看上去天時地利人和現在都不站在他那邊,可玉無塵身上的風度氣質,不減半分。
‘紫袍金冠事無塵,金相玉質入凡塵’,果然名不虛傳。
燕寧看了看他還在流血的胳膊,微微蹙了眉頭,沉吟片刻,說道,“玉少主傷的雖是左臂,但到底傷了元氣,在這樣的情況下和你比試,不大公平。”
玉無塵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挑了挑眉,輕搖了搖頭,回道,“多謝卿姑娘關懷,若是姑娘擔心有失公允。那這樣你看如何?你我都不用內力,只比劍招,這樣也不會占了姑娘的便宜。”
“若是這樣,你都能勝我,說明朝日劍,非姑娘不能駕馭”
孟月在人群中冷哼一聲,嫌棄地看向玉無塵,我怎么覺得這樣更不公平呢,“玉少主,你比我們家宮主夫人年長許多吧,用劍的時間也更長,經驗也更豐富,這樣比,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秦傾有些無語地看向孟月,他是豬嗎?難道忘記了,燕寧,是沒有內力的,玉無塵的注意明顯好極了,若是不帶內力的和他比,燕寧的勝算會更大一些。
燕寧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覺得,玉少主好像曲解了我的意思”
她看著對面的玉無塵,極其認真地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和我純粹比劍招,你會吃虧,我不占你的便宜”
人群中一片嘩然,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向燕寧,這位卿姑娘究竟是哪里冒出來的?
這長生殿的玉無塵是天下高手榜前三啊,還是被他們家月令宮評定的當世前三的高手,他封了內力來和她比劍,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
她居然說,這樣還是占了玉無塵的便宜?
她,占了玉無塵的便宜?
孟月和一旁的蒲月同月面面相覷,紛紛倒吸了一口寒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位未來的宮主夫人,也著實,太猛了一些了吧!
這要是輸了,就不好收場了。
玉無塵的面色鐵青,這個卿陽靈,真的和蘇月明如出一轍的驕傲和狂妄。
“我自認劍道之上鉆研多年,若是沒有運用內力,卿姑娘都勝了我。我將認卿姑娘為朝日最合適的主人,長生殿上下,自此見朝日劍繞道而行,以示對姑娘至高劍術的尊重”
蒲月的眼睛睜了睜,能把無垢無塵,仙風道骨的玉無塵氣到下這樣的賭注,燕寧也是空前絕后的了。
燕寧聽他這樣說,在心底輕嘆了口氣,這年頭的好人不好當啊,她已經提醒過了,那么待會輸了的時候,就不能哭鼻子了。
而且玉無塵的這個賭注,著實讓她有些心動,長生殿和她,還是有一些私怨的,見朝日而繞道,威風凌凌地比較符合她的身份。
她沖著玉無塵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議。
然后回頭看了一眼秦傾,冷艷的臉上緩緩綻放出一個燦爛鮮活的笑,又甜又軟。
秦傾心下稍安,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些,嘴角甚至還帶上了些笑意,她的表情告訴他,她一定會贏的。
既然她志在必得,那他就等著迎接她的勝利就好了。
他寵溺而又自豪地看著底下一身紅衣,神采飛揚的人,可惜,他的鳳凰綢送早了,燕寧已經穿過了,她做卿陽靈的時候,不好再著鳳凰綢了,不然應該更加的風采卓絕。
蒲月瞥了眼馬車頂上的人,小郡主下來之后,他們家主子就換了個更加懶散的姿勢,一腿屈膝,用一只手托著下巴,眼里的嘚瑟幾乎有些恍人,好像在說,‘下面那個厲害吧,我家的’。
這樣的秦傾實在是太違和了,讓人不能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