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你最好不是酒喝多了胡言亂語,郡主金尊玉貴,吉人自有天相,你給我說清楚一些,郡主到底能出什么事”
霍安的聲音加重了幾分,嘴角帶著淺薄的笑,可眉眼之間不帶一點弧度。
從杜長年的角度只能看到霍安平靜中蘊著暴風驟雨的臉。
而透過屏風的縫隙,謝元慈瞥到她另一只在桌子下頭的手微微顫了顫,隨后緊握成拳,之后又很快平復。
霍安帶著些威脅地看向杜長年,要是他告訴她,這只是他烏鴉嘴的猜測,那她就把他的頭擰下來掛到暗度司門口。
禍害遺千年,燕寧這樣狡猾又狠厲的,怎么會出事呢,一定是她關心則亂了。
心下稍安,正準備與杜長年好好說道一下,卻聽到略帶緊張的詢問在房間里響起。
“不知司主大人是否知道,郡主現下可是到了陽川?”
杜長年的臉上滿是認真,渾身都緊繃著,有些急迫地向霍安詢問道。
心底里不詳的預感越發加劇了,她如實回復道,“郡主的行蹤我也不清楚,前幾日是在平和的,具體現在到沒到陽川,我也不清楚”
拍了拍胸脯,杜長年輕嘆一口氣,心想,說不定一切還來得及。
“還請司主加急派遣人前去攔住郡主,不能讓她前去陽川”
燕寧的眉頭緊緊蹙著,“陽川怎么了?雖然那曾是蒙有光的勢力所在,就算蒙有光和許文和有所勾結,但現在,薊州也換了新的知州,這燕云十六州,還有鎮北王府的郡主不能去的地方嗎?怎么,難道陽川太守還敢謀反不成,若真是如此,倒也好辦了”
她冷哼一聲,眉眼之間染上了幾抹殺意。
官場,是有自己的規矩的,清查旱災處理之中的貪腐,那是政事,燕氏是親封的異性王族,若是謀逆行刺一品郡主,那是國事。
這算是謀逆!
而謀逆,不管是在燕北還是在金陵,都是誅九族的大罪,半點余地都不會有,陽川太守令夏榮為人中庸,這樣冒險的辦法,他不會用。
“不是因為這個”
杜長年搖了搖頭,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很是驚恐的樣子。
霍安沉著臉看向他,屏風后頭的謝元慈和閻孟林對視一眼,呼吸也沉了沉。
“陽川,可能已經爆發了瘟疫”
手中的琉璃盞砰地一下跌落到了桌子上,在桌面上滾了幾圈,隨后才搖搖晃晃停穩。
“這樣大的事情,你和我說可能?消息準確嗎?”,霍安的眼中噴火似的,咬著后槽牙愣是說道。
“我也沒辦法判斷,雖然只是一嘴,但我確認地聽到了陽川的瘟疫這件事情。”
“你把事情的經過給我一字不落地復述一遍”,霍安沉聲說道,看著屏風的方向,眉頭緊緊鎖著。
事情的經過并不算太復雜,杜長年稍回憶了一下就對著霍安復述了起來。
“三天前,司主大人算是大鬧了暗度司,里頭好一場熱鬧。昨個兒又在暗度司門口攔下了沈衛青的車架,這兩件事情幾乎傳遍了整個暗度司。雖然沈衛青再三強調和司主大人只是下了一盤棋,但許文和為人最是敏感多疑,雖未停了沈衛青的職,但到底還是準備晾他些日子再看看”
“最為直接的反應就是,往日許文和都會在月初、月中、月底的時候,召集左都使沈衛青沈大人和右都使伍中平伍大人,以及其他幾位心腹大臣密談。但今次,卻并未邀請沈衛青前往。我雖添居左副使,但到底跟著許文和的日子不算太長,許文和此次雖召了我前去頂替沈衛青,但也只是吩咐商量了些公事,并無什么異常?!?
“而且我到的時候,伍中平等幾位大人都已經做得有段時間了,杯中茶水都只剩半數”
“左司主財,月底是最為忙碌的時候,各項核銷事宜,尤其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