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因為疫情,那頂多推說陽川太守治理地方不利,屆時暗度司可以堂而皇之建議一個新的薊州知州過來任職,這陽川的事情,也就可以埋藏下去了。
腦中飛快地思索著,看著兩人問道,“我于疫情研究甚少,像陽川這樣嚴重的疫癥,該以怎樣的辦法賑災控制最好,還請兩位拿個辦法出來”
楚清河略頓了頓,有些擔憂地回說道,“原則上,陽川太守下令封城并沒有錯。”
“但只封不救,這件事卻是大錯特錯,這無異于生造出一個人間毒灶!”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沉聲說道,“這樣做的結果只會有兩種,要么,官壓民到底,滿城俱亡;要么民反沸天,流毒四竄。”
燕寧整個人沉默著,兩條路,竟無一條生路,真是諷刺。
有些歡快的笑聲想起,洛云生靠著馬車的車壁,微仰著下頜,笑得邪里邪氣的,“不如,我給郡主推薦個辦法?”
下意識地對他的笑聲蹙起了眉頭,但燕寧還是偏頭看向了洛云生,極有耐心地認真道了句‘愿聞其詳’。
“這辦法,可是對鎮北王府最為簡便的辦法”
言語之間倒是頗有些洋洋自得的意思。
“說來簡單,郡主直接大兵壓境,把陽川全境封鎖了,封得密不透風的那種,不許進不許出。”
“等到滿城的人死絕了,那陽川的疫情或許也就解了,死幾萬人,活數百萬人,這法子也算是很劃算了,郡主覺得呢?”
眉眼之間都是涼薄,洛云生是真的認真地在提這個建議,燕寧的面色有些不悅,可對面的人還在繼續說著自己的看法。
“若是救人,這人力物力財力的,所費頗靡呢。我們往前一走,進了疫區,可就開工沒有回頭箭了”
洛云生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畢竟,秦傾喊我過來,是來保你的命的,不是來大發善心救死扶傷的”
言罷,楚清河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怒氣一點點從五臟六腑升騰上來,氣紅了一整張臉,因為憤怒,整個人面紅耳赤地。
這話真的是一名醫者說得出來的嗎?
剛想說些什么,對上洛云生的眼睛,見他正認真觀察著燕寧的反應,也順著洛云生的眼神向燕寧看去。
祈求的眼神看向燕寧,老天保佑,郡主可不要就這么聽了他的妖言惑眾。
若走了這條路,那可真是飲鴆止渴了。
在兩雙期待的注視目光中,燕寧緩緩抬起了頭,臉上帶著堅定又從容的表情。
她的聲音沉穩如山石,仿佛是這燕云十六州的靠山之石。
“這條路,我不會選的。這陽川城,我一定會救的。洛公子若愿意祝我救死扶傷,解救這一城的百姓,燕寧萬分感謝。”
燕寧的聲音沉了沉,繼續認真地說道,“但若是你過來,只是為了替秦傾看我安好的,那我很好,公子可以回去復命”
洛云生也不算太意外她的回答,定定地看著她,對面的女人聰明、大氣又從容。
即使預知了所有風險,依舊頭也不回地撲了進去,堅定又執著。
他現在知道秦傾為什么這樣喜歡她了。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剛剛認真的樣子迷人極了,眼里的光讓人覺得耀眼異常。
可是,流疫一起,那么多人間悲苦,心酸至極的事情,勞累至極還好說,攻心事難,她一個小姑娘,真的能撐得住嗎?
洛云生在心底打了個問號。
他的任務,首先可是保護燕寧的安危。
秦傾的原話可是要她白白胖胖,平平安安的。
他對燕寧并不了解,可處理瘟疫之事,貴在持之以恒決不放棄,但凡有一點松懈后退的,瘟疫就會成反撲之勢大殺四方。
見燕寧已經和楚清河認真討論起了治病救災的事情,洛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