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懶的聲音傳來,洛云生從后頭往走了兩步,湊到了燕寧身側,有些好奇地問道。
身側的人一身紅衣耀目,手中拿來掩面的絲帕卻是白色的,一紅一白竟也很是相得益彰,帶著淡淡的清香,一點點飄進鼻子里頭,聞著倒像是梨花的味道。
洛云生微微愣了愣神,與某人認識地時間久了,很多他用的東西都格外熟悉,尤其那個人一貫挑剔,所用的無一凡品。
思云鍛是秦傾一貫常用的,所以他雖喜歡好東西,卻也從未肖想過。
但梨花錦,某人收了幾大箱子,著實讓他眼饞了好久,那也是他實打實求了好幾次的!
苦澀的笑意爬上嘴角,隨后很快整張臉垮了下來。
洛云生有些奔潰地在心底哀嚎道,沒想到,他明里暗里要了幾次,連條布條子都沒求到的梨花錦,竟是送了來給燕寧做帕子?
收了滿滿幾箱子,萬金一匹的梨花錦,居然是給小姑娘做帕子的?
還真是,秦傾會干的事情。
有些出神地上下掃了一眼,燕寧身上,從頭到腳,無一不細致的體現著秦傾的用心,鄙夷地撇了撇嘴,不只是用心啊,也頗有心計地帶上了這廝的印記。
燕寧挪了挪身形,一道柔光打在他手上。
洛云生盯著她的手腕,突然很是感慨,唉,真不愧是蒲月衛快馬加鞭,跑死了八匹馬送回來的賀禮。
三色鐲在陽光下帶著耀眼瑩潤的光芒,光影透過玉鐲反到他手上也極為好看。
也幸虧燕寧之前藏得好,這鐲子沒有漏出來,不然即使換了張青白的臉,這身份怕也藏不住。
白色的帕子掩住了大半張臉,眼波流轉間泛著靈動的光,嘴角微勾上一兩抹戲謔,這個人連嘴角帶起的弧度都和他記憶中的臉重合起來。
只聽清亮的聲音輕聲道,“這好不容易來了陽川這樣的大城,甩開了眾人,自然是尋個地方逛街去啊”
洛云生在原地愣了愣,所以她甩開眾人,是為了逛街?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燕寧已經帶著楚清河往另一個方向走了,只得先趕快跟上。
隨后的兩個時辰里,燕寧真的像是尋常小姑娘似的,與楚清河一起,逛遍了大半個陽川城。
從東市的脂粉鋪子,逛到西式糕點鋪子,路過二條街的時候,還記得過去要了個糖人。
唯獨辛苦了洛云生作為唯一一個男子,替她們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在后頭跟著。
直到進到了第五個米鋪,洛云生才有些忍不住地開口問道,“我說大小姐,你都逛了快兩個時辰里,從東市到西市就沒停過,你買完了嗎?”
聲音里頭還帶著明顯的不悅,臉色也黑沉沉的。
楚清河下意識地回頭看向燕寧,她是跟著跑的那個,饒是她,也不知道燕寧買這么多東西是做什么。
為首的紅衣女子似乎并不在意同伴的不悅,笑著擺了擺手,看著米鋪的伙計,很是和善地開口說道,“這位伙計,我這初來陽川,不大適應這里的吃食,想買上半升米煮粥吃,不知道這米怎么賣啊”
手上輕輕摩挲著放在米堆上頭的牌子,有些出神的樣子。
伙計有些驚恐地往后退了小半步,隨后哆嗦著說道,“姑娘這米價就如牌上所寫,姑娘照實付就行了”
“哦?”
略帶懷疑的眼神掃過伙計,嚇得他臉色都白了起來,竟是比燕寧這個吃了藥的,還要白上幾分。
最后看了眼他,燕寧輕笑了笑,朝著后頭的洛云生挑了挑眉,下巴一抬,道,“喏,后頭的那個付錢,勞煩伙計你幫我稱上半升吧”
手中的大小盒子顫了顫,臉上已是鐵青一片。
不過很快,掃過她身上秦傾逼著他從南詔又待了半個月才親自尋回來的鳳凰綢,洛云生就又換上了一張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