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三馬,很快離了客棧,奔著城門而去。
燕寧看了一眼他們的背影,已不似最初那樣眉眼冷凝的樣子了。
她偏過頭的時候,見韓柱還在發愣。
眉心一動,一手倚著木頭圍欄,輕敲了兩下,發出略沉悶的聲音,隨后淡淡說道,“我說韓大人,人都走了,你還看個什么勁兒”
“哦,哦”,韓柱連忙轉身回去。
但走了兩步,好像又覺得不對,他回去現在干嘛啊,然后茫然地看向燕寧。
陽光下的女子眉眼彎彎的,被他難得木然的表情逗得前俯后仰的,好似剛剛讓人擔憂的那些事情都與她無關。
明媚如同塞上草原的烈焰繁花,連他這樣有些上了年紀的人,都看得愣了神。
小郡主這再長上兩年,那是真的不得了了啊。
爽朗的笑聲驅散了心底的不安,燕寧前俯后仰著說道,“韓老頭,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我還在這兒坐著,不會讓你有事的”
“不過現在,大人是不是應該讓人去給吳效通風報信一下他們要出城的消息,免得人家發現你這兩面工作沒做到位,露了破綻”
燕寧看著前頭的人頭點得和小雞啄米似的,微微佝僂著身體下了樓,忍不住輕笑起來,說是韓老頭,最后還真成了老頭模樣了。
嘖嘖,這韓柱還真是不禁嚇,這招要是對著謝元慈,就不管用了。
先斬后奏,瞞而不報,他能把她的頭擰下來。
默默縮了縮腦袋,也不知道小舅舅到哪里去了,還是要趕緊躲一躲,不然即使是秋后算賬,她也不大吃得消,謝元慈那樣的人,哪怕隔了好幾年,這舊案也能給你翻出來。
交代完了通風報信的事情,韓柱又屁顛屁顛地跑到了燕寧的小書房,在門口探出大半個腦袋,笑得格外憨傻。
燕寧放下手中的書冊,眉梢微挑了一下,一手隨意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懶懶道,“怎么,韓大人還有事兒嗎”
“唔,那個剛剛郡主囑咐的報信的事情,我著人過去提點了一下吳效,想來,他應該能把人給直接放出城,出城之后,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毫不擔心地點了點頭,燕寧又繼續看起書來,若只是出城傳個口信,只要閻清風是能出了這三丈高的城墻,那至少這燕北,就無人攔得住他。
何況同行的洛云生,武功也是深不可測,至少,在內力上,他們都比她強。
低垂的眉眼掃到眼前的人因為坐立難安地來回走動,而不斷變化的衣角,手中翻書的動作略停了停,問道,“還有什么事情嗎”
“那郡主,這事處理完了,我們是現在趕緊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著陸將軍開拔進城嗎”
上首的人有些奇怪地順著他的話回復道,“躲起來做什么?”
“啊?”
韓柱徹底懵了,整個人都嚇得有些站不穩。
等等,郡主現在似乎什么意思?
她不是開玩笑的吧!
不是她說到時候城門戒備森嚴,城中就會空防,屆時她自有安排的嗎?
眼前的人今日并沒有用霍安給的青白丹,整張臉白里透紅的。
她起身伸了個懶腰,眼神越過他向著外頭看去,眼底帶著飽含深意的戲謔。
“就這么逃跑的話,多沒面子啊”,語氣里頭帶著些感慨。
“而且,說起來,韓大人難道不覺得一座防御如此完善的城池,就這么被毀掉的話,也實在是有些太可惜了嗎。”
微有些疑惑的眼神向他轉了過來。
韓柱顫抖著回道,“下官也也這么覺得”,一句話里頭接連變了好幾個語調,聲音里頭明晃晃地透露著他的害怕。
燕寧輕揚著眉,笑得張狂而自信,“放心吧,你的小命,我會好好存著的,我還等著你把我把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