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近一個月,君山頂上迎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為了不打攪對外已是病重虛弱的燕寧養病,抱青別苑外頭從守護的燕衛到巡山的衛隊,再到自發參與歷練的學院學子,里里外外布了三層防線,圍得水泄不通,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別苑外頭閻清風還特意多留了兩個小隊守護,甚至看門的就是兩只衛隊的隊長,確保燕寧的絕對安全。
一收到御使入薊州的消息,燕寧這邊就做好了準備。等她安排完一切回房的時候,楚清河已經在房里等著了,一手敲擊著桌面,有一搭沒一搭得懶懶看著她。
她熟門熟路地取過楚清河擱在桌上的藥盒,將里頭的藥丸吞了下去,剛睡醒的紅暈很快消散下去,整張臉青白青白的,一下子就有種弱不禁風的韻味出來了。
“嗯,你這青白丸真是個好東西,騙死人不償命啊”,她仔細端詳著自己病容憔悴的臉,十分滿意。
楚清河白了她一眼,和她混得久了,連她都帶了些懶散的味道了,抬了抬手指,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哼哼了兩聲。
謝明華順著看過去,秦傾送的鳳凰綢真是絕了,這一耀眼的紅裝,饒是再不好的臉色看起來氣色也緩和了些。
燕寧倒是不慌不忙的,偏著腦袋略想了想,打了個響指,取過架子上的白色外衫很快換上,然后將手中的鳳凰綢的錦裙扔給謝明華,整個人飛快地往被子里偷一鉆,眉目之間也很快帶上了些疲態,一副久病纏綿的樣子,惹得楚清河不禁嘖嘖稱奇。
一旁看著的謝明華笑而不語,這可是當年沒有青白丸的時候,郡主為了躲王爺王妃就練出來的看家本事,以假亂真,在裝病這件事情上面,細節處很有自己的設計和功夫。
比如此時臉上剛順手彈上去的水珠,就打造了一副久在病中,汗涔涔的樣子。
而山下的黎紀一卻已是眉頭緊皺,看著不遠處的君山和面前的馬車,整個人都有些煩躁。
廖初寒是皇帝親派的使臣,如同陛下親臨,所乘坐的馬車自是格外尊貴,尤其是入了燕北,還自己要求著加強了護衛。
作為名義上隨行的侍衛隊長,他雖然心底是理解的,上一任的毒師大人,名冠金陵,也還是落了個銷匿燕北,音信全無的地步,即使冷漠如廖初寒,估計還是有些害怕的,但心里還是忍不住煩躁不耐。
但因為他又新添了一行護衛,整個隊伍的陣仗著實是又壯大了不少,還沒上君山,整個薊州就收到了消息。
其實算起來,他們武師殿在君山已經耗了有一個月了,前后派了至少兩百人,全部是什么都沒探出來就被扔出了君山。
山上還有天然的瘴氣庇護,不得已,師父甚至將他這個十大少師之首的弟子,派到廖初寒身邊,過來探探這一座君山的虛實。
看著眼前巍峨的山脈,他的眉眼染上幾分血氣,他武師殿還沒碰過這樣大的跟頭呢。
燕寧的人來得很快,他們只是在山腳下稍等了一會兒,就有人上前來迎接了。
他對了一下資料,來的應該是燕寧身邊的貼身婢女,謝明霞。
兩人客氣地寒暄了幾句,廖初寒的馬車很快上了君山頂上,又在抱青別苑前頭堪堪停住。
黎紀一看著面前的抱青別苑仔細打量了起來,王府的護衛確實如前人來報的,都是高手,只是,比之武師殿來說,還是遜色了一些。
他的心底很是不解,這樣的人,是怎么能攔下他們這么多批人的?
似乎這君山之上的天險于這虎威學院和抱青別苑助益良多啊,他一路上都未感受到,之前探子來報的重重圍堵攔截的障礙,但也有可能是燕寧收起了限制,還是要再看看再說。
馬車里傳來些動靜,他趕忙上前攙扶。
謝明霞好奇地往里頭瞥了一眼,車簾被挑開,來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