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你隨我上去看看,明華,你和孟林一起,查一下這個人的底細,什么時候來的薊州城,是什么身份,查清了來上頭請我”
“我去會會這位林先生”,她輕笑了一下,一下子打破了原本緊繃著的氛圍,但眼底沒帶什么笑意,一片清朗。
天字號客房的門被人從外頭打開,里頭坐著的人詫異地看向門口,似是有些驚訝來人的無禮,但很快,又溫和地笑了起來。
此時燕寧已經換了一張人皮面具,一張臉明艷又張揚,還帶了一點北周人的特色,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野性美。
衣裳也換掉了,褪去標志性的那一身鳳凰綢,換了一身不起眼的白色長衫,但并未刻意扮作男子模樣。
在他打量燕寧的時候,燕寧也在靜靜打量著他。
溫和有禮,看不出深淺,明霞比起這個人,還是嫩了點,只是,還是有破綻的,顯然他并不習慣這樣溫雅的樣子,舉手抬足之間都有些僵硬。
“望北樓樓主?”
“是我”
對面的年輕公子輕笑了一下,眉頭微挑,很是直白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才道,“還真是沒想到啊,堂堂望北樓的樓主,居然是這樣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
燕寧笑了笑,抬手搖了搖手上的折扇,書法大師吳畫子繪制的扇面輕晃,盡顯風流,連帶著對面看著這扇子的眼神都有些炙熱。
“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你賣貨,我買貨,很公平。”
青衣公子點了點頭,很是認同的樣子,所謂世俗之見確實討厭,男女之見如此,高低貴賤之分如此,讓人不悅。
燕寧笑著請他入座,道,“不知公子怎么稱呼?”
“林彥之”
她點了點頭,坐到了林彥之的對面,不經意地笑說道,“我瞧著林公子出身不凡,赤血珠生長在極寒之地,不知公子是怎么找到的?”
對面的年輕公子輕笑了一下,大大方方從懷中掏出一個冰盒打開,做了個恭請的手勢,然后說道,“樓主不妨直說,看著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所拿出來的赤血珠也未必是真的,既如此,樓主不妨親自檢驗一下”
冰盒還透著寒氣,外頭是一層琉璃,里頭封了一層千年寒冰,盒蓋一開寒氣四溢,里頭靜靜躺著一顆紅色的珠果,花生大小,紅得像是鴿子血。
赤血珠要儲存在極寒的環境里,燕寧以手持扇,反挑了一下盒蓋,蓋子一落,寒氣也被封了起來。
燕寧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公子說笑了,望北樓的賣場從不問貨物出處,您是怎么獲得赤血珠的我不會問,也沒有人敢在望北樓做坑蒙拐騙的勾當”
她的眼里閃過一絲寒光,看得林彥之微愣了一下,他下意識咽了口口水,背脊有些涼。
說來這珠子他能得到也很巧合,他去雪山之巔,本來找的是另一樣東西。
當時恰好在雪山腳下的客棧里頭聽到人談論,這東西是月令宮要的,他就巧妙地從行商手中“借”了出來,事實上,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赤血珠,但看著是像的。
去臨安月市路途遙遠,赤血珠存不過三個月,他這才半途改了主意,要來這望北樓參加拍賣會,怎么瞧著這樓主似乎很無所謂的樣子啊,這和他得到的情報不大符合啊。
很快,對面的女子以扇掩面,又笑著補充說道,“這赤血珠我看不出門道,看了也是無用,望北樓中自是有專人鑒定的,不過此人此時不在樓中。不知公子家住何處,不若在樓中歇息幾日,五日后,在下帶著能甄別的人再來檢驗一番如何”
燕寧并不十分熱心關切,好像只是秉承著東道主的職責,才說了這么一句,似乎只是把它當做望北樓的尋常主顧,并不在意他要換些什么,只關切他住得好不好。
連林彥之也有些摸不準了,明明道上的消息,這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