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生嘚瑟地打了個響指,同月氣得只瞪眼,咬著牙放了人。
不過顯然,他洛云生一慣和見好就收四個字半點關系都沒有。
“嘖,黑臉門神再強硬,不還是抵不過鬼面閻王”
里頭傳來秦傾微涼的聲音,冷得洛云生渾身一顫,“你要是不想進來,就滾回你自己府邸待著,望北樓里來的人物可不少,人有生老病死,藥王谷的小藥王的名號還是很招人的”
洛云生哼了哼,不再和同月大眼瞪小眼,巧了,他洛云生一慣和識時務者三個字還是很有關系的。
“她走了?”
秦傾輕笑了一下,難得有了點暖意,他頂著蘇月明的皮的時候,一慣都是冷漠狂卷的樣子,有時候洛云生也會疑惑,怕這才是真正的秦傾,枷鎖鎖住的真實模樣。
“你不是看到了嗎,樓下有人正等著她一敘”,茶水的熱氣溫潤了眉眼,莫名地讓人心情都好了。
洛云生瞥了瞥嘴角,他就是打算拿燕寧開個話頭,但某人這一提起那丫頭就合不上嘴角的不值錢樣子是真的礙眼啊。
“難道,你跑過來就為了和我打個招呼?難不成你是真閑的沒事干了嗎?”,秦傾微揚著嘴角,面色紅潤,顯然心情很好。
也一點沒有病入膏肓的樣子。
有些嫌棄地掀開秦傾蓋過手腕的袖子,伸手探了下他的脈象,隨著脈象的波動,眉心愈來愈簇,臉色也漸漸有些不好。
秦傾本想自己說幾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洛云生狠狠瞪了一眼。
“閉嘴”
嘖,這小藥王都開口了,他還能說不不成嗎,聳了聳肩,靜靜等著洛云生的診斷,雖然同樣的結(jié)果,他已經(jīng)聽了很多年了。
說來好笑,對面那個做醫(yī)者的面色緊皺,他這個做病主反倒一副平靜淡然的樣子。
“什么時候回程,你的身體撐不了多久,小郡主可不好騙。而且你現(xiàn)在這身體也就唬唬人,紙糊的老虎都比你強一些,若是燕寧起疑,我可沒有楚清河那樣眼都不眨地說瞎話的本事,不定能不能瞞得過去”
內(nèi)力衰退,經(jīng)脈凝滯,現(xiàn)在的秦傾,別說完顏烏祿了,怕是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都打不過。
只不過因為他現(xiàn)在是夜皇蘇月明,所以從未有人敢去試過。
他前幾年還是內(nèi)力有時有凝澀的狀況,唯有毒發(fā)的時候,才會呈現(xiàn)內(nèi)力全無,經(jīng)脈盡損的脈象。
入了今年,就直接內(nèi)力消散,十不存一,應該就是師傅之前有說過的拿內(nèi)力做網(wǎng)封住了長生咒,毒發(fā)起來,向外不斷溶解消散著他的內(nèi)力。
當內(nèi)力全部耗盡,再也封不住長生咒,那也就是毒發(fā)之時。
其實算算日子,也就只剩下
該死的,任憑他和楚清河跑遍天下山河,翻遍醫(yī)書典籍,也沒找出一條出路,怕是只有死去的那個長生殿藥師才知道天機咒的解法。
又或者更該死的,這鬼東西,就沒有解法,對身體的損傷,不可逆,修不回,只能一點點潰敗下去,就像一朵凋謝的花。
第一次覺得學藝不精,是一件多么讓自己痛恨的事情。
洛云生的手重重捶在桌上,不再發(fā)一言,也不再評價他的病情。
倒是秦傾,下意思蹙了蹙眉,瞇著眼看著他握成拳的手,“你下手輕些,阿寧還在下頭,別驚動了她”
對上這位小藥王有些不滿的眼神,秦傾眨巴了下眼睛,抬頭看天,略帶愁容,里頭隱約還藏著滿滿的戲謔,“我現(xiàn)在是要準備臨終遺言了嗎,你連病情都不和我交代了?”
“秦傾!”,洛云生和點了的炮仗似的大吼道,憤怒的眼神幾乎能把秦傾燒了。
比起對面那個病人,他這個做醫(yī)者的更聽不得那幾個字,何況那個人是秦傾。
“開個玩笑,早知道你反應那么大,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