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給燕寧見了個禮,也不多做廢話,撿了些重點說。
“小的一開始確實是準備尋個由頭,借機讓北周自己的人支開完顏殿下,但在樓下遇到完顏烏祿身側的阿爾泰,見他的神色也隱隱有些焦急,就行了個方便給他帶了個路,隨后郡主也就知道了,他和完顏烏祿耳語了幾句,兩人就離開了”
他沒有多加闡述,只講了個事實。
燕寧隨之點了點頭,回想了一下細節(jié),這么看是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她去見完顏烏祿的時候,他開門的時候,明顯有些詫異。
甚至沒有去花很多時間來和她寒暄交流,反而是七彎八繞地指摘她和望北樓關系匪淺。
現(xiàn)在看起來就是想要胡攪蠻纏,逼她動怒,能夠讓自己早點從望北樓脫身。
呵,真是好勇氣啊,劫了燕北的王,掠了燕北的地,還大搖大擺在燕北的酒樓里出入,甚至準備順手來搶一把她的藥?
他媽的,是這三年她待北周過多溫和,都忘了燕北盤著的是頭虎不是鼠!
老虎不發(fā)威,當她是病貓啊。
怒氣在眼里快速集聚,她幾乎是咬著牙才吐出幾個字。
“完顏烏祿,還真是好啊”
她重重一掌拍在桌上,伴隨著極為微弱細碎的木裂聲,上好的黃花梨木桌面自她掌心處爬出裂紋,四條桌腿盡斷,勉強立著,經(jīng)歷一點動蕩就能變成一片廢墟。
這幾年她鮮少像剛剛這樣情緒外放,一貫都秉持著寵辱不驚的風格,活得和尊菩薩似的,顯然現(xiàn)在完顏烏祿是觸了她的逆鱗了,渾身的怒氣整個壓不住,只能靠這樣的方式發(fā)泄出來。
突然,有些同情可能趕著回到北周的完顏烏祿。
廳上的幾人除了秦傾都相互望了幾眼,表情不一。
謝元慈皺了眉頭,霍安眼睛睜了一下,謝明華擔憂地看著燕寧,同月甚至嚇得哆嗦了一下,而四人唯一很是默契的一點是都沒有說話,給燕寧留出自己消化的時間。
整個花廳的氣氛又往下低沉了幾分,甚至是謝元慈,呼吸也都不由地輕緩下去,燕寧現(xiàn)在仿佛一頭暴走的虎,幸而那個牽繩的人還在身側,保著她最后幾分理智。
他看向秦傾,神情復雜,心底有些五味雜陳的感慨,壓得人喘不過起來,也不知道這個馴虎的人,又還能再馴多少時日呢。
突然,他看到秦傾笑了起來,拍了拍燕寧的手背,撈起剛剛在桌上放著的那兩只天青釉的茶杯,因為他的動作,木桌碎成了一堆廢墟。
好在救援及時,他和燕寧的杯子沒有和被她粉碎的木頭渣子一起陪葬。
溫和帶暖的笑聲撫慰了燕寧暴動的心。
“別急,還有我在,哪怕完顏烏祿已經(jīng)入了北周,我也會把人給你綁回來。叔父會沒事的,鎮(zhèn)北王一日不回,北周的長孫殿下就一日不會返朝,相信北周賠不起”
同月眼神微動,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雖然第一時間已經(jīng)安排月令去找完顏烏祿了,但還是他親自帶人去得好,再把孟月相月幾個離得近的都拖下水。
畢竟世子話里的意思明顯是,完顏烏祿帶不回來,他也不用回來了
霍安頗具深意的和謝元慈對視了一眼,她覺得,以她和謝元慈并不存在的默契,大概他們想到的,是同一件事情。
一個讓人深思的問題,暴走的老虎和為老虎順毛的馴獸人,究竟哪個更恐怖呢?
還沒來得及深思,思緒被外頭的聲響打斷。
腳步聲從門外響起,由遠而近,樓道處是燕寧身邊的閻孟林帶著燕衛(wèi)親自守著的,閑雜人等是不會放進來的。
同月在門口的時候,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身旁擦肩而過的藍衣男子。
他身上的冷冽像是昆侖的雪一樣清澈,眉眼都是淡漠,一身藍色襯得整個人都很干凈,似乎就沒有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