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殺陣噬神的威名絕非空穴來風。
盈袖趕來時,東籬的神魂已經開始擴散,她不顧后果的沖了進去,以神力護住東籬的神魂,只肉體磨滅,她還能夠設法為東籬重塑,可神魂一旦消失,就算是天道都無法復活東籬。
盈袖哭喊道:“你瘋了嗎?他是你父神!”
“從他想殺我那一刻起,我們的父子情分,就已經斷了。”鬼君落在空蕩的神殿中央。
盈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完全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會是這樣的結果。可她明白,她的丈夫,她的兒子,都成了天道命數下的犧牲者。
盈袖懷抱著東籬潰散的神魂,天罡殺陣下,即使是她,也無法挽留東籬的命。
東籬的性命已然回天乏術,盈袖主動將天罡殺陣的余威引入自己體內,動作快得鬼君都無法阻止,她的肉體轉瞬毀滅,神魂擁抱著東籬。
“你殺了我最愛的人,可你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殺了你。我會追隨他而去。”
“可我詛咒你,我的孩子。”
“你將一生都在黑暗中生活,你的雙手將無法抓住你所愛之人,你會永享孤寂。”
兩位遠古暗神同時隕落。
婉梨的靈體漂浮在鬼君身旁,她還沒有開啟靈智,無法說話,也無法化形,她只是一個勁兒地蹭著鬼君冰冷的手,試圖給他一絲溫暖。
鬼君小心翼翼地捧起婉梨:“一切都結束了。”
經歷過這些事,世間萬物對他而言,都不重要。
他有婉梨就夠了。
“這小家伙,是混沌虛空凝結的樹種,親近本就流有一半混沌血脈的你,也實屬正常。”
鬼君轉眸看向佇立在門外的來人,他遙遙施禮:“九爺。”
“不必如此防備我,我對你們的家事并不感興趣,你是弒父還是殺母,都無所謂。”殷九負手與鬼君對視,“我來是為了征求一下你的意見,輪回樓之主隕落多年,你可愿意接掌輪回樓?”
鬼君微怔:“我能選擇?”
他以為殷九會強迫他繼任,畢竟殷九維護的是天道,天道意志,就是讓他成為輪回樓之主。
“你已經自由了。”殷九頷首,“不過,你考慮清楚,一旦你答應,你就徹底應驗了詛咒。”
他還是挺欣賞這小家伙的。
所以,天道不給機會,他來給!
“我生為黑暗,何懼永生黑暗。”
“情愛于我無用,如此了斷正合適。”
“我不欲與世產生羈絆,永享孤寂也無妨。”
鬼君終究還是走上了命運為他安排好的道路。
上任輪回樓之主為情愛隕落,輪回樓之主的位置空缺千萬載,他本就是作為新一任誕生。
他的過往,是必經的劫數,是他的命。
作為輪回樓之主身份的奪命筆,此刻出現在鬼君眼前,它雀躍著,似乎在慶幸誕生。
殷九得到答案轉身離去。
鬼君拿起奪命筆。
于是陰門大開,輪回樓迎來了新的主人,空置了千萬載的君座上,自此多了一位新君。
他是天定的輪回樓之主。
輪回樓內。
坐在君座上小憩的鬼君雙睫微動,緩緩睜開了雙眼,他暗沉的雙眸內是一片波瀾不驚的死寂,他抬手輕輕捏了捏緊蹙的眉心,薄唇緊抿。
有多久沒有想起那些遙遠的過去了?
侍奉在一旁的鬼差低聲問:“君上,您怎么了?”
沒有鬼差會不敬畏鬼君。
數億載的光陰流逝,鬼君用他的實力證明,他坐得穩這個君位,他是當之無愧的王。
“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地往事。”鬼君一身黑色的衣袍上,暗紅的絲線滾著繁雜的紋路,仔細看上去,這些紋路像極了地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