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歌姬唱的正是起勁,明晃晃的長劍對準了被五花大綁起來的小人,卻遲遲不肯落下。
歌姬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準備,一鼓作氣持劍而起,卻竹林傳來的聲音,擾亂了氣氛。
蘇清婉的眼睛被劍光晃了一下,來不及發出驚呼,整個人就落在了竹林內,奇異的是她毫發無傷,只是有點兒失重后的頭暈。
蘇清婉落地的前一瞬,分明看到了遠處的一把紫竹傘。她往里面走著,發現茉莉花被種在了一片清澈的池水中,這非人間的景象。她眼前只有一條崎嶇的小徑。
紫竹傘的傘面上擋住了下面兩人的容顏,此時紫竹傘上抬,持傘的赫然是化作人形的白鹿。白鹿側了側身子,走到了一旁接著撐傘,為坐在楠木椅上的人讓出了視野。
蘇清婉對此猶不知情,鵝卵石鋪就的路十分光滑,她再小心也無用。
她落入了水中,而且水比她想象的要深。
殷九原本搭在楠木椅扶手上面的雙手換了個姿勢,他一手手肘撐著扶手支撐著下顎,一手轉著一個青花瓷的小酒杯,興致勃勃的看著蘇清婉。
蘇清婉探出頭,伸手抹著臉上的水珠,她驚魂未定的時候,只聽著殷九調侃道“小東西,你這是想與誰上演一場鴛鴦戲水?”
蘇清婉渾身都濕透了,水珠順著額前碎發落在她的臉上,微風吹過,蘇清婉不禁打了個冷顫。
殷九指尖聚攏起一絲妖氣,將被破壞的花圃復原。
人類沒有這本事。
蘇清婉站在水中不上岸。
此刻,她已然意識到了這里的怪異。
從未見過的世界,素不相識的人亦或者妖。
岸上楠木椅內慵懶華貴的男人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她看,蘇清婉下意識的躲避著他的視線。
這男人的眼神過于危險,眉宇間都是笑意,可那瞳孔的顏色漆黑的不見個邊際,像極了她剛才所見的漩渦,似乎一落進去,就是萬劫不復。
此刻這雙眼睛的主人好像是想要把她從里到外研究個透徹,強烈的充滿著好奇心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要不是她臨來之前多少也有些心理準備,這會兒怕是要被嚇得動都動不了。
蘇清婉不懂什么是大妖的威壓,但在這種幾乎要直接看穿靈魂的視線里,也感受到了壓迫感。
被壓制氣場的感覺并不好受。
蘇清婉是一個識時務的人,對方不說話,她也不開口,一言不發地任由對方看了個夠。
反正多看兩眼她又不會短壽。
不多時,殷九翹起腿,目光轉移,撤走了威壓。
人類是不經折騰的。
蘇清婉輕舒了一口氣,暗自拍了拍胸口。
殷九沖著吹拉彈唱的一眾小妖道“爺讓你們停了嗎?唱下去啊!不就是多了個看客,跟你們有什么關系?今天你們不剁了這貨的爪子給爺當下酒菜,你們就自己洗干凈跳鍋里給爺下酒!”
蘇清婉愕然聽到了季景云的聲音響起“九爺饒命啊。不要剁掉我的爪子,再長出來要花好長時間啊。我認錯,我有罪,放過我吧。”
蘇清婉這才認真的打量著歌姬面前被五花大綁著的人,這不就是把她帶進樂齋的季景云嗎?九爺?這個聽曲兒的男人,是殷九?
看這架勢,殷九必然是樂齋的主人。
殷九如此行事,是因為季景云弄丟了樂譜嗎?
季景云哭唧唧的討饒,轉頭看到了蘇清婉,一妖一人對視片刻,季景云跪了“你怎么在這里?”
蘇清婉剛想解釋。
殷九翹著個二郎腿瞇眼笑道“好一對苦命的小鴛鴦。季景云你行啊,就你這花里胡哨的樣子,竟然也勾搭上人類了。這千年之內沒少學著怎么勾引人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