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下次來,再不敲門,我定讓你有來無回!”
莊行空剛剛跨過門檻,悠揚的琴音,便戛然而止,緊跟著響起了一聲滿含怒意的低斥。
莊行空面色不變,轉身輕輕合上了門。
小樓內的擺設同樣十分簡單,僅有一張木案,木案之上架著一張僅有三根琴弦的古琴。
琴后,兩名女子,一站一坐,形似主仆。
坐著的,年約二十七八,一身淺藍色長裙,勾勒出了玲瓏身姿,滿頭青絲攏于身后,秀眉微蹙,望向莊行空的目光之中,滿是怒色。
其一旁的女子,年約二十,容貌清麗,身姿婉約,如同出水芙蓉,不惹塵埃,見到莊行空后,依舊不言不語,靜靜立于一旁。
莊行空未曾開口,目光在女子手下按著的三根琴弦之上,流連了許久。
“有事?”
察覺到莊行空的視線,女子眉心微松,放軟了語氣。
“羅天島來了新人。”
莊行空挪開視線,緩緩道。
“幾人?什么修為?”
藍衣女子面色微變,站起了身,行至莊行空跟前,略微昂首,望向莊行空。
“是一絲分魂,占據了阿勻的身軀。”
“奪舍?”
“不。”
聽聞女子所言,莊行空搖了搖頭。
“阿勻的魂魄完好無損,只是陷入了沉睡,是借體。”
“那你此來,是要我出手驅魂?”
莊行空再度搖了搖頭。
“之前從未有過這種情況,這或許是個轉機。”
“何出此言?”
藍衣女子目光微凝,她知曉莊行空不會無的放矢,肯定是有了些發現。
“此人可以洞察到我的修為,應當是身懷一門天賦神通,并未被羅天島影響到。”
“你言下之意,他有離開這里的可能?”
藍衣女子目光微亮,不遠處站著的另一名女子,神色亦是有了幾分波動。
“不錯,我想賭一把。”
莊行空目光逐漸凌厲,好似利刃出鞘,鋒芒畢露。
“我入羅天島,已近千載,最多再過數百年,我的道境便會崩毀,畢生所修,都將付諸東流,我不愿就此化道。”
藍衣女子瞳孔驟縮,沉默了片刻后,近乎喃喃道“你想如何?”
“我不過比你早入羅天島五百余年,但玄陽天卻已過去了近五千載,光陰流轉之差,幾近十倍。”
莊行空緩了口氣,目光逐漸深邃。
“若是此人天資足夠,能夠離開這里,將來或許能有機會,在我大限將至之前,打破此地的桎梏,即便做不到,遞個消息出去,也比在此地等死強的多。”
“既然你要賭,那便賭,我能做什么?”
藍衣女子沒有絲毫猶豫,應聲道。
“我要你奏一曲‘九仙蕩魔’,為其洗滌神魂,方便我之后的安排。”
莊行空話音剛落,后方立在古琴一側的女子,面色微變,開口想要言語,話至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最好開誠布公的同他談一談。”
藍衣女子猶豫了一瞬,緩緩點了點頭。
“而且在此之前,我要先試探一番他的悟性,以免白費功夫。”
“那是自然。”
……
許安吃完了飯,站在院中,拿起了莊行空所持的那柄木刀,回憶著莊行空先前那一刀的軌跡。
那一刀之中,蘊含著對于刀道近乎極致的理解,對他大有裨益。
木刀刀柄,光潔如玉,入手隱帶著一絲暖意,其上好似附帶著一股神奇的力量,讓許安有些躁動的心跳,緩緩平復了下來。
先前木刀劃落的軌跡,再度自許安的腦海深處浮現。
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