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曜森扔下一屋子人從會議室里出來,重新撥通了梁楨的號碼。
“怎么了?”
梁楨已經慢慢冷靜下來,問:“為什么要找個司機跟著我?”
“不是跟著你,是讓他接送你上下班,要實在忙的時候也可以替你跑跑腿。”
“可是你明知道我不會需要!”
“你會需要的,梁楨!”
任由她口氣多么惡劣,唐曜森的聲音依舊溫潤沉穩。
梁楨覺得前幾天在早茶酒樓里跟他說的話都白講了。
“有意思嗎這樣?”
唐曜森用手指蹭了下額頭,“我只是不希望你頂著烈日每天在外面公交倒地鐵,但如果小范的存在給你造成了什么負擔,我讓他回來。”
梁楨微微收了一口氣,可很快又聽到那邊說:“我這幾天在外地出差,后天就回去了,到時候去找你。”
梁楨:“……”
她弄不懂唐曜森為何如此執著,但小范和那輛銀白色豐田自那通電話之后卻真的消失了,多少讓梁楨松了一口氣。
周六下午梁楨帶租客去看了一套房,對方很滿意,生意談成了,她心情不錯,剛好那套房子離丁立軍住的地方不遠,她想著去把之前請客吃海鮮的那頓飯錢給還了。
丁立軍租的是城中村的一戶民房,住一樓,平時即使人在家他也總喜歡把門關得嚴嚴實實,一個人悶在窩里玩游戲打斗地主或者看小視頻,可梁楨到那卻發現大門敞開。
大白天沒有鎖門,挺難得啊,可梁楨很快發現不大對勁。
被褥衣服攤了一地,鞋盒,報紙,煙盒和一些帶顏色的雜志也扔得到處都是,就連廚房擺筷子的竹筒也滾到了門口地上。
梁楨知道丁立軍這狗窩一直很亂,但不至于亂成這樣。
眼前這場景倒像是…被打劫了?
“丁立軍?”
她踩著滿地的破爛在里面轉了圈,總算在簾子后面看到了席地而坐的丁立軍。
梁楨嚇了一跳,“怎么坐這啊?”
地上的男人微微抬頭,梁楨這才發現他雙目赤紅。
“怎么了這是?”
丁立軍無力舉了下手里的東西,是張被撕爛的牛皮紙,“草他麻痹的賤貨,偷了我的錢跑了。”
這話說得咬牙切齒,梁楨一時沒聽明白,“誰偷了你的錢跑了?”
“姓馮那臭娘們兒!”
梁楨頭皮一涼,她知道丁立軍有個壞習慣,總不愿把錢存銀行,用他的話說,把錢放銀行就換一張薄薄的紙,還不如真金白銀握手里踏實,所以以往結了工錢都喜歡把現金藏家里,存到一定數目才舍得存銀行。
為此梁楨勸過他很多次,可他就是不聽。
梁楨看著他手里被撕爛的牛皮紙,地上翻得一團亂的紙盒箱子,包括他赤紅的雙目,半餉才問:“被偷了多少?”
“不少。”
“不少是多少?”
丁立軍重重剮了下牙槽,“之前車禍拿的賠償金,還有你前段時間給我的錢,都在這!”
梁楨心里猛地抽緊,賠償金她記得當時鐘聿給了他八萬,加上自己給的一萬。
“九萬?”梁楨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聲音都有點顫。
坐地上的丁立軍腦袋快要慫拉到肚皮,半餉,他沉沉應了聲:“不止。”
“還不止?”
“得再加上我上半年結的工錢,滿打滿算,應該有十二萬左右。”
梁楨當時真的是……她原地轉了三個圈,一腳踢飛旁邊的兩只紙盒子。
千萬句臟話包括想罵他的話都蹦到了嘴邊,但最后還是硬生生被她忍了下去。
算了,事情既然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