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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楨又攢了一口氣,“你應該了解我的脾氣,我并不怕你,真要鬧我什么干不出來?但是有必要么?父女一場,我們之間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無非是求財,而我求個安穩!當然,以前我日子過得難,你要錢我真的沒辦法給你,可現在不同,你應該也知道了,我嫁的是誰,什么身家背景,所以你考慮清楚,到底要不要在這繼續鬧下去!”
梁楨不多描,四兩撥千斤。
梁國財盯著她看了會兒,夜風中她一襲蕾絲長裙,化了精致的妝,剛過來那一會兒都有點不敢認。
小時候山坳里那個臟兮兮的女娃娃,有朝一日還真的飛上枝頭成了人上人。
梁國財又不傻,他清楚自己的最終目的,且有句話梁楨是說對了,他們畢竟是父女,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
“行,既然你這么說,我給你點面子。”遂舉了一個巴掌。
梁楨一時沒懂,“什么意思?”
“我要這個數!”
“五萬?”
梁國財當即嗤笑出來,“你當我要飯的?我要五十萬!”
梁楨差點倒抽一口涼氣,五十萬,張嘴就來,還真敢開口,但這會兒不能跟他明著扛。
“好,五十萬沒問題,但我現在沒有。”
“你沒有?你都是鐘太太了,開豪車住豪宅,這點錢對你來說也就是灑灑水的事吧。”
“我真沒有,你要不信,大可以現在鬧!”
“……”
“不過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你都說了,我已經是鐘太太,錢不會是問題,可是你一次要這么多,讓鐘家這邊怎么想?”
梁國財大概也覺得這話有道理,嘴角抽了下,“那你說吧,現在能給我多少?”
梁楨打開手袋,抽出里面所有的現金,梁國財目測了一下,也就一兩千而已。
“打發叫花子呢?”
“我現在身上真的只有這么多,你暫且用著,等我過幾天有現金進賬,我會跟你聯系。”
梁國財衡量了一下,大概覺得這話也不假。
“行,我姑且信你一次,三天吧,最多給你三天,三天我要是見不到錢,別怪我惡心你!”
梁國財從梁楨手里抽走了那疊紙幣,塞進兜,吸著鼻子看了眼四周。
周圍只有一個停車場,并無其他人。
“行了,進去吧!”他甩甩手裹著外套朝另一個方向走。
梁楨一直目送梁國財在夜色中消失,裹著手臂又在風中站了一會兒,抬頭看了眼,夜空中懸著一輪涼月。
“你是不是也覺得人生真他媽的操蛋!”
她彪了句臟話,獨自哼笑出聲。
數米之外的一輛車內,熄著火,滅著大燈,直到梁楨裹著膀子進了酒店,司機開口:“蔣總?”
后座男人抬了下手,“走吧!”
…………
梁楨回到席上已經是半小時之后的事,鐘聿又被灌了兩杯酒下去。
“去哪兒了?”
見她過來鐘聿就借著酒勁往她身上膩,周圍一圈起哄。
梁楨勉強維持住笑容:“接了個電話,去了趟洗手間!”
“真是一刻都不能見不著啊,十五剛差點要沖出去找你,就怕你給走丟了!”吳恙調侃,“我都納悶了,一個大男人這黏糊勁,十五你上輩子是不是貓轉世?”
鐘聿嗤了一聲,冷光掃過去,底下卻緊緊握住梁楨的手,“怎么這么冷?”
“嗯,外面風挺大。”
“那你還亂跑。”
他臉喝得紅撲撲的,燈光下一雙眼睛晶透閃亮。
若你見過最璀璨的星辰,又如何再回晦澀骯臟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