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楨也清楚鐘聿的性格,太過喜形于色,對喜歡的恨不得能把心都挖出來給他,對不喜歡的簡直看一眼都嫌棄,這年紀心性又不夠穩(wěn)定,一下被扔到這種腹背受敵的環(huán)境中肯定不適應。
可能陸青還是說輕了,按鐘聿這脾氣,估計天天都能跟人干上一架。
“他父親都不管嗎?”她問陸青。
“怎么管,老董事長要是做得太明顯的話就有包庇嫌疑,更招人話柄,底下只會有更多的人不服氣?!?
倒也是這個理,越護著越?jīng)]有長進。
就好比學走路,旁人可以扶一把,可以撈一下,但是跌跌撞撞,蹣跚不穩(wěn)的這個階段必須他自己熬過去,不然永遠都需要一根拐杖,永遠都學不會成長。
那段時間鐘聿很忙,梁楨也沒有閑著,她把拖了一陣的畢業(yè)設(shè)計弄完了。
蘆家坪那邊給梁國財安排的房子也都已經(jīng)辦完了,原本鐘聿要一起過去,但那陣實在抽不出身,便安排陸青陪梁楨一起送梁國財去了一趟。
買的是鎮(zhèn)上一處二層民房,裝修好的,只需要換幾樣家具就能住,送梁國財回去之前房子都已經(jīng)收拾妥當。
梁國財說不上多滿意,他本意肯定是不愿意回這個窮鄉(xiāng)僻壤的,但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只是回去路上一個勁叨叨罵梁楨沒良心,自己在城里發(fā)達了就把親生老子送回來等死。
有些話罵得還挺難聽的,不過梁楨已經(jīng)完全免疫,插著耳機幾乎油鹽不進。
把梁國財在鎮(zhèn)上安頓好之后梁楨并沒作任何停留,當天就返程。
只是離開鎮(zhèn)子之前陸青還問了句:“需不需要陪您回村里看看?!?
陸青知道梁楨的原籍地址,以前應該并不住在鎮(zhèn)上。
梁楨合上帽子,“不用了,沒什么可看!”
當年她從山里出來就發(fā)誓再也不要回來,如今梁波走了,山那邊的那棟破屋子對她而言早就沒有任何意義。
返程的航班在晚上,一路還得坐車從蘆家坪趕到省城機場,陸青剛好還有其他事需要出差去另一座城市,所以在省城機場直接轉(zhuǎn)機走了。
梁楨獨自一人返回濘州,落地的時候已經(jīng)半夜了,因為時間太晚她并沒聯(lián)系司機過來接。
出了航站樓剛好鐘聿的微信進來。
“到了嗎?”
“剛落地,現(xiàn)在準備出去打車。”
“怎么沒讓孫叔過去接你?”
“太晚了,沒必要再讓他這么遠跑一趟?!?
盡管梁楨冠了一個鐘太太的名,也正在努力改掉一些生活習慣讓自己變得更有鐘太太的排場,但某些方面還是不能游刃有余,比如就像現(xiàn)在這樣,她寧愿自己打輛車回去,也做不到讓司機半夜過來接她回去。
鐘聿的微信又進來,“需不需要我過去接你?”
梁楨笑,回復:“不用了,這邊打車也很方便,你早點休息吧?!边@條微信編輯完發(fā)出去,剛好走到航站樓門口,她收起手機插大衣兜里。
一抬頭,瞬時腳步停住,幾米之外的車道旁邊站了兩個男人,其中個子偏高一點的那個穿了件黑色大衣,扶著行李箱的拉桿正在跟另外一人說話。
梁楨當時就覺得怎么能有這么巧的事呢,這樣居然也能讓她遇上。
可接下來是過去打聲招呼,還是當沒看見直接從他后邊走過去?梁楨猶豫了兩秒鐘,最終決定還是選擇后者,可就在她悶頭打算默默路過的時候,前面男人突然回了下頭。
你要相信這世上真的存在某種心靈感應,一直到后來唐曜森都覺得自己的心臟對梁楨帶有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敏感。
他原本是在跟旁邊人談事情的,只是突然感覺到背后好像站了人,他便側(cè)身掃了一眼,就一眼……起初甚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