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姨不知道鐘聿之前給粱楨和豆豆都安排了保鏢，只以為是路邊搭訕的陌生人，人高馬大的，又是男的，難免多了分戒心。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你哪位啊？“她拎著東西走回來問。

保鏢并不看她，只盯著粱楨。

粱楨把臉上的圍巾拉下來一點，反問“他人呢？“

保鏢面癱臉，回答“不清楚。“

好一個不清楚。

粱楨輕哼一聲，把圍巾重新裹上，“沈阿姨。上車吧。“

一路無話，車子停到樓底下，保鏢并不上樓。

沈阿姨扶粱楨進(jìn)門，家里空蕩蕩的，還是昨晚離開之前的樣子。鐘聿應(yīng)該并沒回來過，好在小區(qū)恒溫，常年保持在二十六度。

粱楨摘了圍巾手套，她有些站不住，勉強(qiáng)脫了鞋之后扶著旁邊的柜子往里走。

“我去樓上躺一會兒。“

沈阿姨正在放東西。急急忙忙應(yīng)了聲，“好，趕緊去躺著。“

粱楨兀自上樓，可在推開臥室門的那一刻又兀自愣在那，床上被褥凌亂，拖鞋也扔在門口地上，昨晚走得急，沈阿姨又在醫(yī)院陪了一晚上，根本還沒人收拾。

只是那灘血經(jīng)過一夜時間已經(jīng)變成暗褐色，僵在丁香紫的綢面暗紋床單上，她腳步突然就定在那，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沈阿姨?“

粱楨扶著門往回走。

沈阿姨正在忙，起并沒聽到粱楨的喊聲。

粱楨兩步并一步地往一樓走，其實沒什么力氣，可是走得很急，像是后面有什么東西追她似的，跨下最后一節(jié)臺階的時候差點踩空摔下去。

沈阿姨收拾完東西過來，見粱楨微喘著站在樓梯口，臉色蠟白，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慌張。

“怎么了這是？“

粱楨手還抓在樓梯的扶手上，定了下神才開口“能不能幫我把樓上的床單換一換？“

沈阿姨這才想起來床單還是臟的。

“哎喲該死，您別急，我這就去給您換，這就給您換。“

她扔了手里的東西往樓上走。

她做事手腳麻利，幾分鐘就把床單被褥全部換了一遍，又安頓粱楨躺下。

“您先睡一會兒，天塌下來屋頂撐著呢，凡事等把身子養(yǎng)好了再說。“

“現(xiàn)在時間還早，我待會兒去趟菜市場，想吃什么跟我說。“

“要不殺只雞吧，往里擱點紅棗枸杞，您這會兒剛動完手術(shù)，身子虛，也不適合大補(bǔ)，等養(yǎng)好一點我再去找個中醫(yī)問問??“

沈阿姨一邊給粱楨掖被子一邊嘮叨。劈里啪啦都不給她插嘴的機(jī)會，最后把粱楨捂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又在被子上壓了條毯子，“不能吹風(fēng)，不能著涼，您可注意了。“

粱楨本想說不必這樣，但見沈阿姨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也只能任由她去。

沈阿姨被子上疊毯子，又把暖氣往上調(diào)了兩度，這才安心。

“行了，您先睡會兒吧，有事叫我。“

一通忙和之后沈阿姨抱著換下來的床單被套下樓了，房間里終于只剩下粱楨一人，她跟裹了層厚繭的蟬蛹似的躺在床上，兩眼空洞地看著天花板。等樓梯上徹底聽不到聲音，她被蓋在被子里的手動了動，抬起一只壓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粱楨維持這個動作好一會兒，其實從昨晚被送進(jìn)醫(yī)院到現(xiàn)在，她腦子里都是渾的，被動地上了搶救臺，被動地做了手術(shù)，又再被動地出院，耳邊嗡嗡嗡似乎總有人在說話，直至此刻才能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眾人皆散場。只剩下她一人，被隱匿在四肢百骸的疼痛才一點點冒出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身體某處好似被掏掉了一塊肉，然而痛感卻不及心臟的萬分之一。

原來她還是會心疼啊。

此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