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一股微寒籠罩于八荒武館的校場上,隱隱約約映出兩個對峙的身影來,在那些圍觀的執劍看客之間,充滿低頭交耳的喧囂和按耐不住的浮躁。
安則清道“點到為止,開始吧!”
驕陽如春,這般的暖色,在這個男子面前卻自慚形穢、失了光華。
文馨執劍以待,當微風拂過的剎那,愈發的清姿卓然,歲月靜好。她遠遠地瞟了一眼安則清,只覺得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飄落了凡塵,那么好看。
不是所有的先下手都為強,一道寒光迎面襲來,余光一掃,只見是一片閃光。文馨陡然醒覺,只覺一股攻勢凌厲的勁風正向自己眉心撲來,這時手中劍正和突襲而來的刀相交,要向前推進一寸都是艱難,更不用說變招還手。
文馨暗暗叫苦,第一招就落了下風,可不是一個好開端。張驍的用刀肅殺,她找準了機會,一個下腰,反手出劍,平舉當胸,從刀下溜走,旋即閃到身后。
文馨手中劍迎風揮出,一道寒光直取張驍咽喉,劍還未到,森寒的劍氣已經撕碎了冬風!
張驍腳步一溜,后退了幾步,背脊已驚出了冷汗,心里道“好險”。
文馨嘴角一勾,見張驍連連敗退,笑道“你改個名吧,別叫張驍了,叫囂張吧,現在趕緊認個輸,不丟人。”
話音落,文馨的劍已隨即變招,筆直刺出,逼得張驍退出了比武場,背脊已抵在一棵樹干上。
張驍心念轉動,心里道“左右是個死,寧可死也不能認輸?!?
退無可退,張驍身子忽然順著樹干爬了上去,沖天飛起,手中的刀也化做了一道飛虹,逼人的寒光,摧得枝頭上僅剩無多的黃葉都飄飄落下,這景象凄絕。
文馨雙臂一振,旋即凌空躲開過了刀光,隨著黃葉飄落。
張驍連擊不絕,凌空一個倒翻,又是一刀對著文馨當頭劈下來,半點沒有“點到為止”的意思。
這一刀,震驚了所有人,若是躲閃不及,腦袋上就要留下一個血窟窿了。
張驍的刀突然殺了過來,文馨周圍十步之內,卻已在刀光籠罩之下,無論她朝哪個方向躲避,都似乎躲不開。
只聽“鐺”的一聲,火星四濺,文馨手中劍,不偏不倚迎上了張驍的刀鋒。這一還擊,打得周圍光影驟然消失無蹤,激起地上一片片黃葉。
張驍木然呆立在紛紛落葉中,他的刀仍平舉當胸,刀鋒卻已被折斷。
張驍靜靜地望著文馨,文馨也靜靜地望著他,兩個人面上都全無絲毫表情,兩人都知道,這一刀無法再發出,張驍已經輸了。最后的一點黃葉碎片已落下,校場中鴉雀無聲,死一般的靜寂。
“好!”安則清忽然拍掌贊嘆道“文馨劍走輕靈,張驍刀行霸氣,都各有千秋。”
安則清從座位起身,朝二人走過來,又道“所謂劍走輕靈,講究的是以靜御動,后發先至,以柔克剛,避實還虛,劍身輕而薄,不宜硬攻硬架,常言又道劍走偏峰?!?
文馨朝張驍走了兩步,比武雖然贏了,卻不見她面露喜色,反而多了一絲不經意的擔憂,誰知道出了校場,張驍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整她,道“承讓了。”
張驍還是放不下一股傲氣,側頭無視文馨,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本公子愿賭服輸,你也不要太得意了,遲早有一天會打敗你?!?
想到要給全寢室的人打一個月洗腳水,張驍氣得臉都綠了。
文馨冷哼一聲,真是給臉不要臉,道“說聲承讓是客套話,你還當真了?學藝不精就好好夾著尾巴做人,別太,囂,張?!?
“你……你你你……”張驍被文馨氣的可謂是七竅生煙,一場比武下來微微出了一身細汗,身上又開始隱隱作癢,大庭廣眾之下又不能動手撓,真是難受至極。
文馨心里偷笑,看張驍那扭曲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