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俊顏也染上了駝色,松開你“是我冒犯了。” 你搖搖頭,指著那副字“可以送我嗎?” 喻文州頷首“這字本就出自阿黎之手,自然全憑阿黎處置。” 說完這句話,他突然抬起袖子掩住嘴咳嗽了起來。 “文州你怎么了?”看著他迅速蒼白下去的臉,你急了。 “無妨,打底是熱了風寒,不打緊的。”喻文州將手背到身后,淡淡道。 “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言畢,你不由分說的拉著他的手走到了東廂房的床邊,示意他躺下來“我去給你煎藥,你先暖和一下身子。” 喻文州見小姑娘一臉嚴肅的模樣,心里不禁生起幾分好笑“好,有勞阿黎了。” 喻文州這幾天臉色愈發不好了,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你幾乎在他房間擺滿了炭盆,也無濟于事。 看著他一天天的病弱下去,你急的眼眶發紅“你會沒事的對不對,你說過等雪停了要帶我去帝都看花燈人市,要去西北看大漠夕陽,你一定會做到的對不對?” 喻文州艱難的扯扯唇“阿黎乖,這是我的玉佩,等雪停了就會有人來找你,到時候你拿這個給他們看,無論你以后要做什么,他們都會依著你的。” “我不!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你擦去眼角洶涌的淚“阿爹阿娘和哥哥都不在了,我只有你,只有你了。” 喻文州見你這樣,心疼的不行,可情緒一激動,他便止不住的咳嗽,取下手帕的時候,已經見了血。 你驚恐的看著潔白的帕子上的紅暈,眼底忽然劃過堅定,“文州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說著,站起身,雙手交疊。 正準備結印,卻被喻文州阻止了“阿黎,沒用的。我心脈已廢,即便強行救回來,怕也是要不久于人世,你替我醫好眼疾我已是感激,莫要再做其他的了。” “你都……知道?”你愣愣道。 喻文州嗯了一聲“我本早就病入膏肓,王神醫斷定我活不過見你的那一天,可自從見到你之后,我身上的舊疾竟奇跡般這么久才發作,眼疾也在一夜之間好轉,這一切,要我如何說服自己與你無關?” “我……”你吶吶開口,卻不知道說什么。 “若天放晴,你愿意代我看遍這人世間嗎?”喻文州生平第一次對一個人提出近乎無理的要求。 見你不回答,他虛弱的笑了笑“我相信阿黎是個好姑娘,不答話那便是愿意了吧?” 說著,他緩緩舉起手,像是要替你擦去眼角的淚珠“可不可以,不要……忘記我。” 說完,骨節分明的大手無力垂下,眸子也闔上了。 不理朝夕。 半晌,這方圓百里唯一一處屋子,傳來女子撕心裂肺的哭聲。 你伸了個懶腰,拍了拍背后的行囊。 那里只放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盒。 “對不起啊文州,我想只有這樣才能帶你走,你不要怪我。”你道。 “你放心,我答應過你代你看這世間繁華,那便不會食言。” 連綿了一個月的大雪終于放晴,一白發藍眸的女子,踏上了行程。 一約既訂,萬山無阻。 ——一代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