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玉潤這么一個冷漠冷到全身骨血都是冰涼的戰神,是不可能溫馨又從容地守著一個一不小心就暈倒了的蠢狐貍的。
但鑒于這蠢狐貍從粘上她開始沒皮沒臉,沒想到連昏迷之中也挺沒臉沒皮,拽著她的手就是不丟,還淌著眼淚水翻來覆去地叫著她和另外一個名字。
玉潤的鐵石心腸到底軟了軟,破天荒居然真的守了床,將奔回魔界去一探究竟的事給略往后放了放。
一直被蠢狐貍拽著手站在床前也挺蠢的,玉潤想了想,便幻化出一把椅子來,好整以暇地坐在了飏空的床前,靜默地看著那張睡夢中顯得格外無辜而又艷麗的臉。
半晌,玉潤才猛然發現,她被這張太過漂亮的臉吸引,居然忘了抽回手。
沒想到,她居然有一天還會被什么東西吸引。
玉潤自嘲地一笑,薄唇上揚,卻透出幾分涼薄來。她緩緩地要將手抽回,然而那蠢狐貍總是能預料她的動作,睡夢中居然爆發了無與倫比的力量,那副努力的架勢好似要跟她拼命一般,決不肯讓她把手給抽走。
玉潤:“……”
罷了。她不跟昏睡過去的蠢狐貍計較。
只是獨坐太過無趣,她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平心靜氣,開始修煉內息。
一炷香的時間過后,躺在床榻上的飏空突然將眼睛睜開了些許??粗駶欉@般模樣,他竟是無奈地笑了笑。
他就知道,她怎么會一心一意地守著他呢?
虧他閉著眼睛躺在她的床榻上,幾乎要以為回到了兩萬年前在人界的時候。滿心繾綣,幾乎要在某一瞬間問自己,兩萬年前她突然消失忘了他,是不是有誤會;她取了他父親的性命,是不是也有誤會?
他已經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了,偷偷睜開眼睛看到的卻不是他想要的場景。
她啊,早就冷漠了得了,不是嗎?
她早就忘記,唯有他抱著回憶。
唯有他守著希望,唯有他心心念念著僥幸。
可惜啊,這世上沒有什么比現實更殘忍。
他早該接受的。
他不該去試探的。
越是試探,越是難過,他為什么過了這么多年,都未曾學會這個道理?
都是狐貍媚人,可他這只狐貍,卻被這冷漠的冰人給迷了心竅。
也難怪當初在妖界時,有那么多的臣下子民都覺得他丟了妖界的臉面。現在,他也覺得,他大大丟了妖界的臉面。
以后……云被之中的手攥得青筋暴起,他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以后,他會將丟掉的臉面,一一地找回來。
玉潤。
他在心中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幾乎要咬碎了吞入腹中。那般纏綿而又濃烈地恨著一個人,實在是……太痛苦了。
已經這樣恨了,可他卻不能直白地表現出來。
他要忍,一直一直地忍下去。
忍到他終于找到她致命的弱點,狠狠地給她最后一擊,讓她陷入永遠的絕望。到了那時,他該是完成了心愿,該是輕松的了吧?到了那時,他大概就能揚眉吐氣,就能將她忘了吧。
咬牙切齒地想著眼前冷漠的玉潤,飏空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無論他恨得多么濃烈,可他也必須要承認,在此時此刻,他其實覺得很安全。這份安全讓他放松警惕,想要不管不顧地沉淪下去。
他奮力地掙扎著,但到了最后,終究還是沒有爭得過那份太過安心的安全感,到了最后,居然真的沉沉睡去。
*
玉潤和飏空在戰神府中睡得昏昏沉沉,絲毫不知戰神府外流言早已甚囂塵上。
原因要追溯到飏空帶玉潤從魔界歸來的時候。
玉潤受浮生鏡的影響,心力交瘁,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