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開堂時,邱氏的靈堂還在。
刁沁要求休堂,杜九言沒有反對,但付韜還是否決了。
因為衙門近日案子很多,付韜騰不出空閑時間,再來開堂。
刁沁在衙門外等和朱一正,低聲問道“你朋友到底去哪里了,你不是說昨天一定能到的嗎?!?
“我也不知道,他收了我一半的錢,為了剩下的他一定會來?!敝煲徽馈暗乾F在,怎么都找不到人?!?
刁沁露出你好自為之的表情,“那你就做好,仗刑的準備吧?!钡笄哒f著,拂袖進了衙門。
杜九言和竇榮興正站在門口說話,刁沁大步過去,就聽杜九言和他道“刁先生,來的很早啊?!?
“杜先生來的更早啊!今日是你辯,還是竇先生辯?”刁沁譏諷一笑,“抑或,你們一起上?”
杜九言咦了一聲,“還能一起上?那刁先生應該將郭潤田請來,如此,也好能結盟成西南衰慫二人組。”
“牙尖嘴利?!钡笄叻餍?,低聲道“這后半場的官司,看來你們是十拿九穩了。不過,這也沒什么,無論今日是什么結果,我已經贏了?!?
杜九言露出不信的表情,拱手道“這自信,要保持哦?!?
刁沁拂袖進門。
竇榮興抱著杜九言的胳膊,死活不進去,“九哥,你不要講話不算話,說好了第一場要是輸了,第二場就你上。”
“你這是對我的不尊重,你這是欺騙我?!备]榮興抗議道。
杜九言將他臉推開,嫌棄不已,“走開,我不認識你,丟人現眼?!?
“嗯,嗯?!备]榮興苦哈哈地道“在九哥面前,我早就沒臉了。臉是什么,不能吃不能喝,沒用?!?
杜九言無語,推開他進了公堂。
朱一正一臉死了娘的表情,披麻戴孝跪在堂下,梅氏依舊在隔壁,付韜拍了驚堂木,道“開堂吧,今日刁訟師先說。”
刁沁看到杜九言進來,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蹙了眉頭,思索了一下,拱手上前,辯道“原告梅氏,告我的請訟人朱一正,停妻再娶之事,我方并無異議,但有一點,需要在此說明!”
本來,他有證人證明梅氏不守婦道,但現在沒有到,他無計可施。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保朱一正受到最小的懲罰。
付韜微微頷首,對刁沁露出一分欣賞,這才是訟師該有的樣子,而不是胡攪蠻纏,亂辯一氣。
“我的請訟人朱一正,兒時雖家境不好,但他勤奮刻苦,在私塾外隨聽,不但認識了字,甚至還會背誦《百家姓》和《三字經》,對于一個從未進過學堂的人來說,是多么的令人欽佩和欣慰?!?
“長大后,朱一正不甘平庸,他自己獨自一人出門做買賣,風餐露宿,勤勤懇懇,終于從一無所有到今日的家資豐厚,這一切都是他努力拼搏而得,這其中的辛苦,無人知曉。”
“大人?!钡笄叩馈斑@樣一位好學、上進、勤奮、憑自己能力的人,是所有家境貧困的人的榜樣,是大家的楷模!”
“但是。我們回頭再來看一看梅氏。她目不識丁,毫無見識,她只會在田地里勞作,只會洗衣做飯!朱一正困苦時,她不會寬慰解疑,朱一正疲憊時,她沒有陪伴分擔,朱一正受挫時,她不能溫言細語。如此女人,對于朱一正來說,是何等的辛苦和折磨。”
“至于相濡以沫,舉案齊眉那就更不可能了。大人,夫妻是什么,是互相扶持,互相付出并給對方依靠的人。朱一正給了梅氏,可梅氏卻什么都給不了他。可想而知他的困苦,他的郁悶,他的掙扎痛苦?!?
“所以,在他遇到柳氏以后,他不由自主,他情不自禁,他難以自控的被柳氏吸引。兩人成親,朱一正有了柳氏的幫助和扶持,他的買賣日漸壯大,他的人生更加豐滿生動,他才感覺道活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