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句話,切到點子上,漂亮啊。”
外面議論紛紛,堂內的氣氛卻尷尬異常,所有人都順著杜九言的目光朝吳文鈞看去。
這個案件,是他辦的。
那么,這個假的證據,杜九言能發現,而他吳文鈞卻一直在極力維護呢?
是真的沒有看出來,還是其他原因?
“金嶸!”吳文鈞猛然拍響了桌子,呵斥道“你如實招來,這兩個證據,是不是你找人偽造的?”
“豈有此理,你貪贓受賄,居然還用假的證據污蔑同僚,你其心可誅!”
金嶸垂著頭,道“下官和卞文清早年有舊恩怨,這一次下官要死,所以就想拉著他一起墊背。”
金嶸扛下了所有的罪證。
“可惡可恨可恥!”吳文鈞道“你貪污受賄污蔑同僚欺瞞朝廷,本官明日定要上奏,三罪重罰合并,重重罰你。”
金嶸磕頭應是,情緒上毫無波動。
“卞文清,”吳文鈞看著卞文清,“雖說你指認貪污的罪證被你的訟師洗清,但本官需得再問你一句,此案,你果真沒有參與,毫不知情?”
卞文清拱手回道“回大人的話,下官毫不知情。”
“好!你既無罪,便將你當堂釋放,你且回家去歇著,明日若圣上再查再問,你需要得按實說明。”
卞文清拱手應是,起身來和在場所有大人行禮,又回身給杜九言拱手,一揖到底,“大恩不言謝,明日卞某做東,請先生吃飯再細說。”
“大人慢走!”杜九言道“明日我去府中找大人。”
卞文清應是,撫了撫周身的囚服,他三個兒子一人拿著官袍一人拿著官靴一人托著官帽匆匆進來,齊齊磕頭,道“父親!”
“先起來,讓為父穿好衣服。”
在所有人都羨慕之中,卞文清的三個兒子服侍他穿好衣服戴上帽子,簇擁著他昂頭挺胸地出了大理寺。
卞夫人在家門口準備了火盆,目含熱淚地道“老爺跨個火盆,消災消難大吉大利。”
“好!”卞文清跨過去,哈哈和三個兒子笑著道“今日為父不亞于重生一回。”
“這一次,卞杭跟著裘大人去求杜先生,是最對的事。否則,為父就真的要含冤而死了。”
“大哥,謝謝大哥。”卞杭的兩個弟弟道。
卞杭紅了臉,道“謝我干什么,你們留著話,明日謝杜先生。”
一家人如同劫后重生,喜笑顏開地回家去。
大理寺的公堂內,杜九言并未離開,吳文鈞看著她,凝眉道“杜九言,你的案子已經訟完,你可以退下了。”
“啊,大人!”杜九言從錢道安的手里又拿了一份手諭出來,“忘記和您說了,我受了圣上的委托,要為整個案件辯訟。”
吳文鈞目光一凜,“受圣上委托,為何我們都沒有聽說?”他說著,其他二位主審,兩人也紛紛搖頭。
“今天早上來前,我去了一趟宮中。”杜九言擺了擺手里的手諭遞上去。
上面寫著朕見貪污案頗多曲折,現請杜九言為本案主訟。
吳文鈞的手不受控制地將手諭的一角攥緊。
“大人,您可要小心點。”杜九言從他手里奪過來,撫了撫,“這可是圣上親筆書寫的,用的是貢墨,很香。”
吳文鈞神情突變,方才卞文清走的時候,他一直在想,杜九言前幾天為什么一直找金嶸。明明她訟卞文清的時候,根本沒有用。
金嶸也沒有如同他擔心的那樣翻供。
現在他終于明白了,杜九言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打算只查卞文清一個人。
她要查的是整個案件。
“休堂!”吳文鈞起身,他不能拒絕圣上的手諭,但是他能決定何時休堂。
說著,他起身和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