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卯,你不要亂說話。”毛文淵回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們用這些東西濫竽充數,若知道了,我當時第一個就不會饒了你們的。”
田卯道“毛大人,這一批批的料,一批批的銀子,從縣衙到堤壩,又從堤壩到您的口袋里,您告訴我您什么都不知道?”
“一個大鐵錠四兩銀子,堤壩買三千個您只給了七千兩。您告訴我您不知道?您拿錢的時候,怎么不知道?”田卯道。
毛文淵指著田卯,“你不要像瘋狗一樣亂咬,本官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換賬房先生,”杜九言遞了張紙給賬房,“你來!”
賬房接過來,上面的賬是他自己做的,列著四年前的賬目,每一次縣衙送多少銀兩,圩埂上報多少的料,這是非常的漂亮明賬。那么暗賬就是去了多少銀兩,圩埂上報了多少材料,真實材料多少銀子,實際以次充好的材料多少錢。
每一筆列的清清楚楚。
賬房當著所有人的面讀了一遍賬冊,接著害怕地看著毛文淵,道“四年前的堤壩做的過分了,所以,整個堤壩修葺期間的賬目,我都留存了一份。”
“這上面的賬,我可以用性命擔保,絕無造假。”
毛文淵面色大變,奪過紙,掃過一遍,怒道“剛才杜九言證明了,四年前和四年后就的墨汁,你這份也一定是事發后為了誣陷我而做的。”
“我沒有。”賬房道。
杜九言笑了,“毛大人真是活到老學到老,一點就透啊。不過可惜了,這個賬目還真的是四年前的賬。”
“杜九言,你分明就是在冤枉本官,我和你無冤無仇,你何以至此。”
“有證據,毛大人您就不要強撐啦!”杜九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認了,我還要說別的事呢。”
毛文淵怒道“我認什么,我什么都沒有做,是他們陷害我。”
杜九言盯著他,冷笑了一聲。
吳文鈞眉頭微蹙,他現在不知道杜九言手里還有毛文淵什么證據,因為毛文淵是他查證的,所有相關的證據都在他這里。
杜九言丟了一沓卷宗在毛文淵面前,“自己看看,看完了再來說這個貪污罪,你認不認呢?”
毛文淵愣了一下,將地上的卷宗撿起來。
是他辦理的四份案件,上面用紅筆圈了一點,寫了他收錢偏判的事實。還有兩個他在任期間,對上報稅的賬目以及對下收稅的賬目。
最重要的,還有一件是他和鹽巡使合伙倒賣鹽引的事,就這一樣,就能把他一族人拖出來數人頭了。
毛文淵面色發白地看著杜九言,“你什么意思。”
“毛大人,”杜九言低聲和毛文淵道“你一身的屎,擦不干凈的。能多活這么多年,你得感謝和我晚認識這么多年!”
所以她剛才說晚認識好。
“我來前,就帶著的。”杜九言道“想想吧。”
她說著起身,將東西收拾了一下交給錢道安。
一個人死還是一家人死,毛文淵很干脆地磕頭道“我認罪。四年前的堤壩案我貪得銀子共計八萬兩。”
先認了,不定吳大人還能救他。
嘩!
喧嘩聲,吸氣身如同排山倒海推進來,門外,百姓們憤怒不已,恨不得立刻沖進來打死這個縣官。
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在一個堤壩上就貪了八萬。
難怪人人都說,寧愿做七品縣令不做三品朝官,就這錢數,比人家做買賣的還賺。
“爽快。”杜九言豎起個大拇指,將毛文淵相關的案件也收起來。
吳文鈞已經明白了,杜九言確實沒有時間詳細調查毛文淵,所以,她用威脅的手段,逼迫毛文淵自己認罪。
“杜九言,你當著我們的面,威脅犯人,逼迫他認罪?”吳文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