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鎮丟了臉面,回家發了一通火,劉云生的生母來家中哭鬧,抱著兒子的尸體,求劉鎮做主。
劉鎮煩躁不已,讓人將劉云生的母親帶走,和劉云林交代道“你去安排云生的后世。”
“爹,云生的后世,要大葬還是……”
劉鎮擺手,道“薄葬厚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讓他入祖陵。”
“是。”劉云林明白劉鎮的意思,他們今天氣勢洶洶要去給劉云生報仇,卻不料鎩羽而歸,不但沒有報成仇,還一點便宜沒占著。
在世人的眼中,劉家今天就是丟了大臉,此刻鄭文海不知道在怎么笑話他們。
所以,他們想要挽回臉面唯一的方法,就是承認桂王夫婦做的是對的。
劉云生其罪該斬。
直接承認不可能,但只要做到模棱兩可就行。
“父親,”劉云林將書房的門關上,低聲道,“我們今日還是被杜九言糊弄著繞進去了。”
“怎么說?”劉鎮算是見識到了杜九言的厲害,這世上居然有這么厲害的訟師,聽著她說話,就會不由自主地跟著她的思路走,根本沒有多余的腦子去考慮她的是非對錯。
這樣的人,要是在打仗的時候,必然比戰前鼓還要厲害,蠱惑人心的本事,聞所未聞。
“她一直在強調安南的律法,強調公平公正,告訴所有人,只要有不公有冤屈,就可以去三尺堂找她。”劉云林道。
劉鎮點了點頭“她確實是這么說的。”
“可是,她有什么資格在安南說這番話?她不是安南人!”
劉鎮一拍桌子,怒道“我剛才聽她說話的時候,一直覺得忘記了什么。”
“現在你一說我這才想起來。我遺漏的就是這一點。難怪啊……難怪她在質問我們殺她理由的時候,只說她不是劉氏一族的人,卻只字沒有提過,她不是安南人。”
“她當然不敢說,因為這是她今天最大的漏洞。”劉云林道。
劉鎮恍然大悟。是了,她一直強調、反駁。他們徹底忘記了,杜九言根本不是安南人。她一個外人,憑什么站在這里,和他們討論安南的律法,和他們說維護律法的公正。
她根本沒有立場和權力。
“已經遲了!”劉鎮怒著走了兩步,道,“我們帶著云生的尸體離開,就等于默認了她維護安南律法的言辭。”
“父親!”劉云林道,“往后,我們正要舍棄族規,陪著她鬧騰安南律法?若長此以往,族人豈不是忘記了自己是劉氏人的身份,而只記得自己是安南人。”
“她辦不到。”劉鎮道,“她今天拿云生祭旗,看著順利。可她不知道,在安南實行律例,最大的阻礙不是我們四家,而是所有人的百姓。”
“沒有人會支持她的,幾百年的思想根深蒂固,豈是她想改變就改變的。”
劉云林覺得有道理,想了想又道“鄭文海那邊……要不要做點手腳?”
“當然要,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對付鄭文海。還有李家,那可是李驍的主家,他們敢不敢大言不慚繼續秉公執法。”
劉云林點頭,道“兒子知道了。鄭家的事我去安排。”又道,“鎮安邊界有沒有壓兵的事,我兒子也去查一查。”
“還有,劉永利怎么處置?今天他實實在在做了一回府衙,親眼看著云生被砍頭。”劉云林走了幾步又回頭問道。
劉鎮擺了擺手,道“暫時留著他。他今天心有愧疚,以后辦事更家會小心翼翼。”
劉云林應是而去。
鄭文海匆匆回到家中,迅速召集了家中幕僚,他最得力的幕僚廖程問道“家主,您急匆匆召我們來,可是因為桂王夫妻斬劉云生的事?”
“真的斬了?”有人還不知道。
“真的斬了。就在府衙門口,用什么狗頭鍘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