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的時候許浩然換好了衣服,邁著沉重的步伐從自己的房間里下到一樓,開始幫馬特做開店準備。燈光一開,許浩然登時發現這間酒館跟白天的感覺完不同了,內飾是純正的維多利亞式裝修,配合恰到好處的燈飾,閃耀著古典主義的光輝,地上的木板散發出厚重的高貴氣息,讓人聯想到歐洲中世紀的貴族會客廳。
9點剛過,可能是受到惡劣天氣的影響,還沒有幾個客人到場,不過許浩然的同事們——就是那些高級技師——陸續下來到了一樓,穿著各自的工作服。馬特把到店技師的牌子一一在吧臺上方掛出來,許浩然看見一塊簇新的木牌上用蹩腳的手寫體寫了個“hazelnut”,便知道今晚大概率會晚節不保了。不過讓他有點驚訝的是,他發現店里技師還挺多元化的,不僅人種豐富,衣著打扮也各不相同。馬特向其中的一個穿著一套高定西裝的白人小伙簡單介紹了下許浩然,隨后就把杵在一邊的滿臉惴惴不安的許浩然交到了他手里。
這位自稱名叫圖安——許浩然估計大概率是花名,而非本名——的白人小伙長了一頭淺黃色的頭發,瘦削而英俊的面龐,令人過目難忘,很有點《指環王》里那位帥到沒朋友的精靈王子的感覺。難能可貴的是,他不僅人帥,還是個暖男。哥們擺出一副老大哥的樣子,微笑著拉過許浩然到吧臺旁的高腳凳上坐下,又問馬特要了兩杯當地特產健力士黑啤,開始跟他把酒言歡起來。
“韓國人?”看許浩然有點木然,圖安首先開了口。
“不,韓裔加拿大人。”許浩然背了一路自己的背景,當然不會在此刻掉鏈子。
“叫arknn?”圖安嘗試著發出那兩個音節,聽起來很滑稽。
“朋友們一般都叫我弗蘭克。”雖然圖安不懂中文,但每次被人喊這么個名字許浩然還是覺得很別扭,便急中生智現編了個英文名。
“弗蘭克,嗯,這下好多了。”圖安微笑著端起杯子,示意許浩然喝酒,“第一次做這行?”
“是。”不知該說什么,也不知該怎么說,許浩然的回答極其簡短。
“別擔心,沒你想得那么難。客人進店,翻了牌子,服務,結賬送客。就這么簡單。”圖安一邊說,一邊喝了一大口啤酒。
許浩然本來想具體問問你們一般都什么樣的服務,但話到嘴邊又覺得難以啟齒,最后還是咽了回去,也默默端起酒杯喝起來。
圖安見許浩然又啞了,以為他是第一次上工緊張的緣故,便開始變換話題,跟他介紹起店內的其他員工來。
“那個黃皮膚的,叫田中,來得比我還早,是我們這里資歷最久的員工。”圖安指了指坐在大廳中央一張桌子上穿著一件肥大老頭衫的黃種中年大叔,大叔聽見他們的討論,轉過頭來對他們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算是打了招呼。
許浩然先前以為這男的也就是負責跑個腿上個菜什么的,聽圖安說竟然也是店里的資深技師,驚訝得牙都要掉了。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個中年rb男子長相都很猥瑣,禿頭、小眼睛、矮個子、肚子微微隆起,透過薄到半透明的老頭衫還能看到他略微下垂的胸部,活脫脫一個rb島國動作片里的猥瑣大叔形象,如何能夠贏得客人的歡心?不過回過頭一想,畢竟rb也曾出過像加藤大師這樣靠手藝不靠長相的業界大神,說不定這個田中桑也是身懷某種絕技呢?
“門口迎客那老黑叫拉希德,去年來的。專業水平一般,但干活很拼,店里的最長服務紀錄就是他創下的。”說完,圖安還惡作劇似地向許浩然做了個鬼臉,表示自己可干不了那么長時間的臟活累活。
這個老黑也有點讓許浩然大跌眼鏡。許浩然之前在美國接觸的黑人基本都是很粗魯的,身體素質倍兒好,特別陽剛。但這拉希德,卻沒有絲毫陽剛之氣,很清瘦,頭發剃得極短,穿著一身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