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颼颼的涼風裹挾著地底的泥土氣,竄入劉曉偉的鼻頭,他不禁打了一個冷戰(zhàn)。轎廂的頂部掛著一盞老式電燈,在下降的過程中不停地搖曳著,在這半封閉的轎廂中營造出瘆人的光影效果。轎廂外可以看到裸露著的巖石。不知是因為他們下降的距離分外的長,還是因為這架老式電梯的速度實在太慢,劉曉偉覺得時間過得格外的慢。
“猜猜這個地方最早是誰建的?”可能是太過無聊,劉莊生開口問道。
“德國人?探險隊?”劉曉偉想了想,說。
“哈哈,怎么可能。探險隊只對印度河谷地區(qū)的古代遺址感興趣,那地方現在在巴基斯坦和克什米爾境內,離這兒有幾千公里。”劉莊生笑了幾聲,笑聲在巖石組成的凹凸不平的墻面間反射,顯得十分詭異,“是英國人。印度曾經受到英國長時間的殖民統(tǒng)治。1857年,印度爆發(fā)了大規(guī)模的民族起義,要把英國人趕出去,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最終終結了英國政府通過東印度公司管理印度的體制,被現代印度人視為第一次獨立戰(zhàn)爭。而這里,勒克瑙,就是那次起義的中心城市之一。”
“哦?”劉曉偉對此表達了驚訝。他一直覺得印度人始終都是比較軟弱、習慣于被外族統(tǒng)治的民族,從沒想過他們竟然也會揭竿而起。
“那次起義對英國人造成了很大的震動,為了防患于未然,起義結束后,他們就在印度各個主要城市建造起秘密的防御設施來。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下城堡,最早就是從19世紀60年代由英國人開挖的。”
話音剛落,電梯的速度明顯減緩了下來,幾秒后,“咣”一聲停了下來。這里不知是地下多深的地方,劉曉偉抬頭沿著剛才轎廂落下的電梯井望去,看見數根老舊的金屬支架在視線的盡頭消失在了一團漆黑之中。
“走吧。”劉莊生說著,向劉曉偉身后走去。面罩男走了幾步來到輪椅的背后,劉曉偉被掉了個頭,這才發(fā)現這個地方除了跟一路上一樣有三面是巖石墻壁外,還有一面是敞開著的,一條狹窄的甬道筆直地向前伸展著,沿途是那種老式的煤油燈,散發(fā)著微弱的亮光,路的遠處黑魆魆的,不曉得通向什么地方。
輪椅推出了轎廂,劉曉偉感到了細微的震動,看來這條路的路面有點崎嶇不平。他用了很大的力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以便讓屁股和背脊能夠稍微舒服點。
“英國人就是這樣,做事毛糙。如果這個地方是德國人建的,恐怕工程的質量會好很多。”劉莊生走在前面不遠的地方,與他們拉開了幾米的距離。他的心情顯然很不錯,在如此幽暗的地下還有閑情逸致開玩笑。
“鐘……在這個地方?”劉曉偉有點懷疑地問。
“嗯,對。穆克什當年把鐘弄到這兒來可費了不少力氣。”
“穆克什?他怎么會知道鐘的存在?”
“還不是走了狗屎運了。當年德國戰(zhàn)敗后,那些科研項目,還有那些頂級科學家,都被兩大戰(zhàn)勝國——美國和蘇聯(lián)——瓜分了。鐘的項目也是這樣,殘存的資料中一些流到了蘇聯(lián)的手里,也有一部分落入了美國政府手里。美國政府得到的資料中就有探險隊找到的用梵文寫成的貝葉經。美國人犯了跟中世紀的印度統(tǒng)治者一樣的毛病,覺得這些玩意兒里怎么可能有高深的科技,所以就一直被放在五角大樓地下室的一個房間里積灰塵。
“三十多年后,這批資料又被人翻了出來。當時正值冷戰(zhàn),五角大樓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便決定也安排人手研究一下這批資料。而穆克什在當時剛好跟五角大樓有一些合作項目,又懂一些梵語,五角大樓就把這個任務分包給了他。
“穆克什本來就是生物科學家,小時候在印度也聽過一些探險隊的傳聞,當時讀到了貝葉經里的記載,結合與貝葉經存放在一起的科學家留下來的殘存資料,便做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