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海？”看得目瞪口呆的許浩然轉過頭來問田中。

“攪拌乳海。這是印度教傳統中最著名的神話之一。”田中簡短地解釋道。

“具體是怎么說的？”許浩然看著韓克白那架勢估計還得繼續攪上一會，心說多了解點印度文化也好，就接著田中的話茬往下問。

“這個神話大致是說印度眾神為了獲得一種叫做‘不死甘露’的神藥，聯合起來在海中做了一場長達幾百年的法事。具體方式就是通過攪拌乳海而催生出神藥。”田中娓娓道來，“這是一場規模空前的行動，包括毗濕奴、濕婆在內的大神都參與了，天龍八部里的阿修羅、龍王、天神、乾達婆等也分擔了一些工作。最有意思的就是這龍王被分配的工作。”

“龍王？”許浩然重復了一遍這個詞，想了想才反應過來這龍王不就是底下被當作攪拌棒的那伽蛇王嘛！

“對。乳海很大，想要攪動它，自然需要非同一般的工具。毗濕奴就拔取了曼荼羅大山作為攪杵，但光有攪杵也不夠啊，還需要個攪繩，但這攪繩不好找，既要能承受曼荼羅大山的重量，又得足夠長，世間哪有那么神奇的繩子啊！”

田中的講述十分精彩，聽得許浩然漸漸入了迷。

“想來想去，只有找龍王婆蘇吉來當這根攪繩。這龍王為了拿到神藥，也是豁出去，就同意了這個要求。剛開始還好，龍王還勉強能應付，但越到后來，這攪繩——也就是龍王——的身體就被絞得越緊，連龍王這樣的體質都不堪忍受，胃里翻江倒海，一下沒忍住，把自己的毒液吐進了乳海里。

“龍王的毒液那是相當的厲害，要是隨著乳海蔓延開來，足以毀滅三界啊！為了避免這種慘烈情況的發生，濕婆神顯出了擔當精神，將毒液全部吸入到自己的嘴里，避免貽害三界。濕婆雖然不會被這毒液殺死，但他的喉嚨也因此被灼成了青紫色，這是為什么現在絕大多數的濕婆像的喉嚨都是青色的原因。”

攪拌乳海的故事剛講完，底下的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兩人趕緊望去，原來是韓克白終于把那伽蛇王甩了出去，重重砸在不遠的石壁墻上。墻面被這一次重擊砸得深深地凹陷了下去，而蛇王也是一副暈頭轉向的樣子，半趴半側地臥在水潭中。先前攪過的地方，可以明顯看到一股綠色的毒液在水里氤氳，看來蛇王和傳說中的龍王一樣，沒忍住，吐了不少毒液出來。這可苦了那些小蛇，它們的體質可承受不了蛇王的劇毒，紛紛死在了這毒水里。

“小心！水潭有劇毒！”田中大聲對下面喊。他提醒得有點晚，水潭中的毒液早就散播開來了。

特工三人組穿著密封的戰斗服，且在韓克白對陣大蛇王的時候就已經占據了地勢稍高的地方——畢竟正常人都無法適應長期泡在水里的情況——此刻全身都在水面之上，因此并無大礙。但韓克白就比較慘了，他一直都在水潭中與蛇王決戰，所處的地方又是毒液重災區，想逃都沒地方逃。

“韓叔啊……這可怎么辦？”許浩然想到此，揪心地說。

“你韓叔他沒事。”田中很冷靜地說了一句。

“哈？什么？”

“你還沒看出來嗎？”

“看出來什么？”

還沒等田中回答，底下的場面又有了新發展。蛇王終于恢復了神志，再度咆哮起來。而伴隨著它的怒號，它在幾分鐘前還光禿禿的肩膀上又重新長出一堆新的蛇頭。

“這、這蛇頭還能再生？”許浩然嚇得不輕。

“不，應該不是再生。”田中說，“肩上的蛇頭可能并非蛇王身體的一部分，而只是寄生在它的肩膀和后背上，所以在必要的時候，這些那伽蛇可以與宿主分離。我猜測，它的背上可能有卵囊，可以根據需要隨時孵化出新的那伽蛇來。”

“我靠，這么惡心！”想到小蛇從后背的蛇蛋里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