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夫人聽了這一會子話,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又恐陳母反悔,連忙道:“因是我府里的姑娘,三書六聘早已經備好,不勞架親家。否則倘或耽擱了吉日,可是了不得的。”
“可不是么?姐姐想事情就是周到,我自是一萬個不如的。”陳母又說,“依姐姐看,這吉日定在哪一天好?”
這會子她也想得明白,終究自己這一支是依靠侯府,現如今有機會再不牢牢抓住那便是傻子。
想通了這一茬,之前心里頭有多不情愿,這會兒便有多樂意。
——又是怕遲則生變,又是怕夜長夢多,真真是恨不得即刻成婚才好。
“下月的初六日子是極好的。”靖安侯夫人笑吟吟道。
正想多說幾句話,但靖安侯夫人目的已經達到,并不樂意再多作,只略略說了幾句話便家去。
她走之后,方有一個年輕人過來坐下,問陳母道:“今日侯府的夫人來,有什么事情?”
陳母苦笑:“她女兒身邊有一個得臉的丫頭,因看上了你,才有今兒這一出。”
“若沒得這個緣法,像靖安侯夫人那樣尊貴的人物又怎么看得上我們家?”
陳宜微微皺眉,略有些無奈說:“母親既然已應下,便都聽那位夫人的吧。”
他之前也略有聽聞這位夫人女兒的“賢名”,只期盼這個丫頭是個好的吧
說實話,他一心只有圣賢書,對結婚這種事情完不感興趣,不過既然母親答應了,那娶一個“吉祥物”在家里擺著也無妨。
再者說,從同窗嘴里常常聽得后宅的一些事情,他早便想著這輩子要娶親也只娶個小門小戶的女子,侯府小姐的丫頭對他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
因問:“可定下哪一日了?”
“下月初六。”
卻說侯府里頭,花妍聽陳鑰說起這個消息,又喜又笑又傷心,堪堪掉了一會眼淚,心里說道:“我不過是個丫頭,夫人小姐就待我這般好,只恨投胎出了差錯,沒托生到夫人的肚子里。”
“如今就要出府去,我倒干凈,只是想要再和小姐一同處是不能夠了。以往覺得小姐十分里有七分的不好,現在瞧著至少待我是真心。”
一面想著,一面到陳鑰跟前說:“小姐,我這場好姻緣,仗了你與夫人的光。往后便是離了府,我也還是小姐的人,但有用得上的地方小姐千萬不要客氣。”
陳鑰聽了這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只說:“你我好歹姐妹一場,這樣的話往后就不必再說了,就一點——別說一去了就把我擱在腦勺子后,常來坐坐方好。”
又道:“你從府里出嫁,母親那里定然還是有叮囑的,我這里也不留你,免得耽擱了。”
陳鑰本是想和花妍說說體己話,但這個妮子話里頭說得什么?
還沒出府呢,就當自己已經是當家主母了,可見果真是個心大的。
一念至此,當下便不想看見她,只打發到母親那里去聽訓話。
這頭兒靖安侯夫人見花妍來,又聽蔡媽媽在耳邊說了女兒那里的事兒,兩手拉住花妍道:
“下月你就要去了,往后這日子過不過得,就看你自個兒的造化。鑰兒是個混賬不堪的,你們以后沒天天在一塊,這倒也罷了。”
“只是要叮囑你的,這出嫁從夫,男兒走四方,你自是要跟著去,再往后也不知要到哪里落腳,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你一面。”
“終究是要散的,不如即刻就散了。我已命人在東邊角門收拾出了一個小院子,今兒便可以住進去,下月仍從那里出嫁。”
她計劃得很好,待花妍嫁出去,便替陳鑰那孩子某個外放的前程,把一家子都遠遠地打發了,省得這個丫頭到府里來給她添不痛快。
花妍一聽見這話,即刻明白了夫人的意思,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