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又過了幾日,家家戶戶都門前貼上了大紅對聯兒。
李靈兒等人都往靖安侯府送了年禮。
朝廷也在幾日前就休朝封印。
也許是念著女兒就要出嫁,在家中的時間不多了,靖安侯夫人也沒有再讓陳鑰保持家務,只是將她拘在自個兒身邊,每日說些頑話,論論詩書。
靖安侯卻心里有些事兒。
這一日,趁著妻兒都在,他便說:“除夕將近,若是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定不知道多歡喜。現在少了一人,怎么也覺得不對勁兒。”
“說起來,宇兒今年一個人,這個年還不知道怎么過呢。”
一聽這話,陳鑰便感覺有些不好。
怎么聽父親的意思,好像是要把陳思宇那貨放出來?這怎么可以,她好不容易才讓那貨跳進局里,怎么能輕易再讓他翻身?
忙說道:“大哥是可憐,不過這也是大哥自找的。就是家里有心饒了他,如今圣上跟前都掛了號了,誰又能幫他呢?沒準兒幫了他,一家子都得陷進去。”
陳思原此刻也不想大哥被放出來,因說:“父親、母親,依兒子看,大哥是不中用了,不過我們卻可以給大哥送幾個美人兒,生活上都優待一些,也算是了一家子的情分,畢竟沒得為了一個人,把家子都陷進去的道理。”
靖安侯想了想,最終嘆了口氣:“罷了,既然你們都不愿意,便就此作罷吧。”然后又對靖安侯夫人說:“夫人,前兒府里不是來了幾個胡姬么?挑一兩個好的給宇兒送去吧。”
只要兩個孩子都愿意,陳思宇的事兒他未嘗沒得辦法。
可兩個孩子都不愿意,他也不想為了陳思宇而和兩個孩子離心。
雖然大兒子現在的日子委實過得苦,但歸根結底,也是大兒子自找的。
過了一會兒,他看了看自個夫人,說:“夫人怎么不說話?可是覺得為夫這樣處理不好?”
靖安侯夫人道:“并不是這樣,侯爺莫要誤會了。”頓了頓,又說:“我前兒想著給宇兒找一房媳婦,奈何原兒和鑰兒的親事都已經定下了,唯獨宇兒還沒得著落,我這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陳鑰道:“母親何至如此?大哥自取其禍,怨旁人不得,母親也不必耿耿于懷。”
這件事兒,論這里最有話語權的人就莫過于她了,因為陳思宇所做的事情,絕大多數都是在針對她,受害最深的也是她。
父親和母親對大哥有愧疚,對她同樣有愧疚。
所以出言反對,由她來開口再合適不過。
不過見見大哥也行。
不知道經過“杜鵑花蜜”事件后,大哥用膳可還香甜
想到這里,陳鑰便開口說:“女兒倒有一個法子:咱們雖不便將大哥接回家里來,但咱們卻可以去看看大哥。”
“親眼去看一看,一則是解父親和母親對大哥的思念,二則也可看看那里缺些甚么物件,再從府里撥了去。”
“如此,便是大哥不能回來,也和在家里是一樣的。”
靖安侯眼前一亮。
這是個好主意,因立即吩咐人備馬備車,然后對陳鑰說:“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不會生你大哥的氣,待會兒我們就出發去見見他,你也去準備準備吧。”
“是。”陳鑰笑著應下,心里卻早已經罵開。
她的確是不會生大哥的氣,因為早已經恨之入骨。——如果有機會,她覺得會選擇手刃仇人的那種恨。
她之所以能夠忍下,是因為不忍父親、母親受傷,不然以她前世在榮國公府學到的手段,就是陳思宇有一千條命也不夠活到現在的。
從靖安侯夫婦處出來,陳思原看陳鑰的眼神有些復雜,半響才說:“我以為妹妹不會開口的。”
陳鑰坦然一笑:“我起初也是這么以為,可是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