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人端過來一個捧盒,上面一個小物件蓋著一個紅蓋頭。
陳思原不禁道:“就這么一個小東西還要用‘抬’字,妹妹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哥哥看看便知。”陳鑰也不生氣,伸手去揭了蓋頭,只見:一只形似缽而小,也有三個垂珠篆字,鐫著“杏犀”的杯子。
這回輪到靖安侯夫人驚訝了。
要知道,這“杏犀”雖小,來歷卻不一般:原是晉王珍玩,因詩圣見于秘府而聞名于世。
多少文人雅士都愿擲千金只求一見此杯。
論價值,“杏犀”并不比唐寅的《落霞孤鶩圖》遜色。
“這可就不好判了。”靖安侯夫人沖靖安侯說道,“侯爺,你怎么看?”
靖安侯笑了笑:“依我看,這是各有千秋,不過鑰兒贈送的是兩件物樣,可不就把原兒拿出來的《落霞孤鶩圖》給比下去了?”因對兄妹兩個說:“這局就算是鑰兒勝,怎么樣?”
“我服氣,沒得異見。”陳思原看了陳鑰一眼,隨后說:“不知妹妹送給父親和母親的年禮是什么?”
陳鑰道:“哥哥管我送的是什么,只管把你備的物件拿出來,若是好,我也一樣服氣的。”
說著,她朝自家二哥身后的幾個大箱子看了一眼。
瞧著分量是很足。
哥哥是才擔任的世子,這禮千萬要厚一些才好。
她之所以應下這場比試,未嘗沒有想看看這個年紀的二哥有前世二哥的幾分本事的想法。畢竟這一世,一切都因她而不一樣了,二哥這里若是有好手段,她也好放心走
“我送母親赤金松鶴長簪一支、飛燕重珠耳墜一對、玉牙梳一柄,并一面泥金真絲綃麋竹扇。”
“另有青銅九醨百合大鼎、黃梨木雕花椅、青縷玉枕等物獻給父親。”
一面說著,便有仆役將幾個大箱子部打開。
珠光寶氣,十分奪目。
不待旁人開口,陳鑰便說:“哥哥所出的盡是古玩奇珍,我這琉璃、金銀等就是俗物了。都不用說了,這局我認輸。”隨后對陳思原說:“我雖是輸了,可平白得了哥哥一件奇珍,也是意外之喜。”
陳思原笑道:“本就是給你備的,再說,我這里不也是得了妹妹一件好禮么?
只是到底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今兒三妹記起我來了,不然定還是要再另備一件兒更為珍貴的物件兒。
總不能我這個做哥哥的還要讓妹妹倒貼銀子不是?”
這話一出,靖安侯夫婦、陳鑰都捧腹大笑起來。
靖安侯也難得打趣道:“你雖忘記了,但都是一家人,很不用在意的。大不了來年給你妹夫家的年禮送得厚重一些,也就是了。”
“不過原兒啊,來年給我們這兩個老骨頭的東西就不用這些奇珍,心意到了就好。”
“或是真的要送東西,就給你母親送些茶具兵器,與我添幾副上好字畫,于你也便宜。”
“好嘞!”陳思原笑著應下。
他聽懂了,這是父親嫌他送禮沒送到心坎上,在提點他。
這也是他的不是,沒弄清楚父親喜歡什么,就送了些個古玩奇珍。尤其是父親喜歡字畫,他還把《落霞孤鶩圖》這樣字畫中的珍品當面送給妹妹,讓父親干瞪眼兒。
即便是沒明說,他也能夠感覺到父親話里頭透露出的可惜。
靖安侯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這個兒子很識相。
他覺得有件事兒也可以提上章程
“昨兒夜里,陛下賞了兩道菜,收拾收拾東西,隨我進宮謝恩吧。”靖安侯神秘地笑了笑,“還有一樁意外驚喜,就當是我給你的壓歲錢。”
隨后對靖安侯夫人和陳鑰說:“若有客來,就煩你們兩接待吧。”
靖安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