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太夫人立刻回答,“有,自然有!”
不一會兒,水亭前便站了十來個水性好的仆眾,有男有女,有胖有瘦。
楚嬌指著斷裂木欄對側的那一面說道,“麻煩你們幾個簇擁往前擠一擠,擠得越緊越好?!?
她的目光又停在了木欄的斷口上,“我想看看需要合多少人之力,才能將這木欄給擠斷。”
照宗薇所言,事發(fā)時在水亭中的貴女不過十來人,這座水亭也容納不下更多的人了。
若是區(qū)區(qū)十來名年輕的少女就能將木欄弄斷,那么這些人不論體型分量力氣都要大得多,想必也是可以的了。
她等著看結果。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眾仆都使了吃奶的力氣,但那木欄卻還是巍然不動……
宗太夫人的面色愈發(fā)凝重,“楚二小姐,這……”
楚嬌沉聲說道,“太夫人看見了,貴府這水亭的木欄是用實木所制,相當堅韌,能承受巨大的壓力。區(qū)區(qū)十來名貴女,萬沒有能耐將這木欄壓斷?!?
她指了指斷口,“但這斷口凹凸不平,卻又很自然,并不像是被利刃所砍。”
宗薇小聲說,“那就是說,并不是有人提前做了手腳……”
楚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她轉身對著宗太夫人問道,“能不能請?zhí)蛉私栉乙话芽车???
宗太夫人連忙說道,“來人,取砍刀!”
楚嬌親自掄起砍刀對準了被那么多人都無法擠斷的木欄,上手就是麻利的一刀,“咔嚓”,木欄應聲而斷。
她指了指斷口,對著宗薇說道,“你看看這兩邊的斷口有何不同?”
宗薇仔細看了許久,這才回答,“你砍的那個斷口平整,另外那邊的凹凸不平……”
她小聲嘀咕,“還不就正好印證了我剛才的話,并沒有人提前做什么手腳……”
楚嬌冷笑,“是嗎?你再仔細看看呢?”
宗薇皺了皺眉,“沒……沒……”
沒有兩個字尚還未曾說完,她的臉色驟然一變,“不對!你砍的那個斷口上的木料很結實很有韌勁,可那邊的斷口觸手可及卻是綿軟如絮的!這……”
楚嬌不再理她,對著宗太夫人說道,“這件事,就有勞太夫人好好查一查了?!?
她單槍匹馬前來,并不是要興師問罪,而是想在第一時間到達現(xiàn)場得到盡可能多有效的信息。
至于其他的……
她畢竟不是擅長辦案的捕快。
若不是宗家對楚家有愧疚之心,也不可能任她如此予取予求,她只能以她的能力去盡量發(fā)掘疑點,問題的答案還需要交給大理寺的人找出來。
對于常山侯府來說,她也必須要擺出一個姿態(tài)。
她,楚嬌,有睿智和慧眼,可以洞悉一切。
宗家最好認認真真地查清楚她想知道的事情,不要妄圖可以糊弄她。
她可不是好惹的!
宗太夫人被楚嬌的心細如發(fā)折服,哪怕對方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也絲毫不敢懈怠。
她肅然道,“那是自然,還請楚二小姐放心?!?
幾個時辰之前,還有人像說一個笑話似地告訴她,楚家二小姐摔壞了腦袋。
若這樣的楚二小姐是壞了腦袋的,那說笑話的那個人就是天生愚兒了。
楚嬌目的達到,便對著宗薇說道,“你把事發(fā)時在亭子里的貴女的名字一個個地寫下來,我會呈給陛下,讓大理寺卿一一向她們問話?!?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有人若是做了天理難容之事,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她絕不可能讓害死了楚娉的人逍遙法外。
宗太夫人好不容易送走了這尊活閻羅,本該松一口氣的,但擺在她面前的卻是一團亂麻。
宗薇小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