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宴正陽冷冷的掃了一眼低著頭,安靜的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的夫妻倆,不耐煩的道。
布魯家主的身體本能的抖了一下,他對宴正陽的畏懼已經(jīng)深刻的印在骨子里了,他顫顫顛顛的開口,“當??????當年,當年在醫(yī)院??????”
看到丈夫半天一句話都說不清楚,冷汗直流的可憐模樣,身為他的妻子,布魯夫人不忍心的站了起來,條理清晰,一字一句的道,“當年妹妹與產(chǎn)前起一個月便回了布魯家,那時候不管是妹妹的身體看起來都還不錯,可路上那場意外傷到了孩子,之后的幾個星期孩子的動靜越來越小,直到預(yù)產(chǎn)期的前一個星期,已經(jīng)聽不到胎動了,應(yīng)該是那個時候孩子就撐不住了?!?
布魯夫人說到當年的情況,宴夫人沉著臉點頭,當年確實是那樣,她回家的路上被對家圍堵,車撞到了路邊,再加上她當時很緊張,確實傷到了孩子。
當時她才剛懷孕八個月,孩子未發(fā)育完全,幾個婦產(chǎn)科的專家聯(lián)合會診之后決定讓她臥床保胎,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直到生產(chǎn)前,孩子的情況越來越糟糕,直到最后不得不破腹,提前把孩子取了出來,沒想到孩子還是沒保住。
宴熙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眼神犀利的盯著布魯夫婦,“那我是誰?你們從哪兒把我偷來的?!?
布魯夫人眼中閃過一抹悲傷,她垂下眼眸,誠懇的道歉,“抱歉,是我們太自私了,你是布魯家族的孩子,當時為了幫妹妹穩(wěn)住她在宴家的地位,不得不把你送過來,你的父母是自愿的,我們并沒有強迫他們,也沒有傷害他們?!彼f完頭又低了幾分。
“你以為你是誰?胡亂編幾句就想把我糊弄過去,我不會再相信你們了,一圈騙子,全都是騙子?!毖缥跫拥拿婕t耳赤,雙眼通紅的指著他們怒吼。
“我??????我沒有騙你,你真是布魯家的孩子?!辈剪敺蛉穗p眼通紅,小心翼翼的看著宴熙,滿眼無助和心疼。
蒼伶好像明白了什么,無聲的嘆息了一聲,難怪傳言都說宴熙的舅舅舅母比他的親生父母還寵愛他,宴熙從小打到在捅了什么簍子就往舅舅家跑,經(jīng)常在那一住就是十天半個月的。
以前她只是一味宴正陽夫妻忙著打理公司沒時間管孩子,現(xiàn)在看來,這才是血脈的神奇之處。
“宴熙是你們當年死了的那個孩子?”宴正陽雖然是在問,看到布魯夫人對宴熙的態(tài)度,再結(jié)合這二十多年來布魯夫婦對宴熙的疼愛和關(guān)照來看,心里早就有數(shù)了。
布魯家主驚訝的看了宴正陽一眼,面色沉重的點點頭,正式承認了宴熙的身份。
被親身兒子叫了二十多年的舅舅他心里也不好受,可當年宴夫人身體受損,眼看著就要撐不下來了,布魯家族也搖搖欲墜,必須徹底和宴氏家族綁在一起才能確保他們后期崛起的時候得到能得到宴家足夠的幫扶。
不管是為了對妹妹的疼愛還是為了整個家族,把他的孩子當成是妹妹的孩子才是最好的選著,在萬分痛苦中,她和妻子沉默的留了一晚的眼淚,第二天一早便把孩子送到了妹妹床邊。
“原來他的嫂子當年那個孩子?!毖绶蛉说吐曕?,難怪宴熙長的像舅舅,像他的外祖父,卻半點不像宴正陽,她以為是外孫像舅舅,沒想到宴熙本就是布魯家族嫡親的孩子。
“那個孩子呢?”宴正陽的手緊緊捏著身邊的扶手,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他眉頭微皺,銳利的雙眸被一層淡淡的薄霧遮擋住,少了幾分叱咤商場的殺伐之氣,臉上隱約透露著幾分一個普通父親的無奈和對孩子的內(nèi)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蒼伶感覺宴正陽挺直的后背微微向前彎了些,鬢見也出現(xiàn)了幾絲銀發(fā)。
他老了!
蒼伶被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她腦海中的詞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