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煙裊裊,夔門龍王的龍王廟在夔門周邊兒頗有盛名,每到開春,來此祭拜,祈求風調雨順的百姓絡繹不絕。
尤其是隨著新朝建立,天下劉姓諸侯王起兵造反,隱有大亂之兆,百姓越發擔憂自己的未來,但區區布衣,又能做些什么呢?只能向虛無縹緲的仙神,祈求護佑。
世人皆如此,將希望寄托于更強大的存在身上,殊不知,州牧刺史代天子牧天下,一個“牧”字,可見在君王眼中,黎明百姓不過是圈里的牲畜,那在仙神眼中,又是什么?
吳羞打理著龍王廟,就像是打理自己的家,兢兢業業,一絲不茍,閑暇時,她最喜歡看著自己的神像,它在正殿,沈倫龍王金身的右邊兒,是個捧花侍女的形象,端莊俏麗,受百姓祭祀,香火熏染,那神像也有了幾分金色,等哪天變成金色,她就能開辟自己的神域,才算有了自己真正的家。
當然,就算她開辟自己的神域,她還是夔門龍王麾下的捧花侍女,屬于夔門龍王的附屬,她和龍王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她才這般盡心盡力。
其實,吳羞更希望能在龍王廟有個偏殿,從侍女搖身一變,成龍王夫人,到那時,才是真正的威風。
“吼!”
低沉的龍吟聲,從龍王廟下傳出,打斷了吳羞的臆想,她玉面泛紅,啐了一聲,自語道“殘花敗柳,還想高攀?真個不自量力,做人也好,做鬼、做神也罷,得看命!”
她跺腳踩了踩地面,哼道“叫什么叫,惹惱老娘,讓主人把你剮了下酒!”
柳家村,一株大柳樹長得格外茁壯,根粗葉茂,下邊兒還有石碑,前面兒擺著三牲等祭品,柳家村的村長正領著村里大小老人,恭敬祭拜,還焚了篇祈福的祭文。
石碑上有鋒芒畢露的三個字,柳公樹,每一筆畫,都像是一柄劍,經常看它,會覺刺眼,久而久之,柳公碑、柳公樹就成了村里的神物,原本姓劉的村子,也改姓了柳。
春祭后,大人們開始下田勞作,孩童們繞著柳樹玩耍。
無人看見,石碑上蹲著個老人,他佝僂著背,抽著香火,目光卻望著西方,深邃而幽遠。
巫山深處,云遮霧繞的天宮,陽光透過云朵,照在琉璃瓦上,映出一片金輝。
一身素白云袖宮裙的神女睜開眼,青鳥從殿外進來,很隨性的坐在地上,道“白帝已出世!”
“與我何干?”神女平靜道。
青鳥笑道“你就不擔心沈倫?”
“為何要擔心?”神女道。
“呃……”青鳥噎住,無言道“他不是你的情郎么?”
“你真那么以為?”神女反問。
“不是嗎?”青鳥蹙眉。
神女微笑,道“若說擔心,你們不是更擔心?你千里迢迢來這兒,真是來帶我回去?”
青鳥左右瞥去,不敢與神女對視,心里發虛。
“沈倫與白帝有段因果,父親與白帝,不也有矛盾?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青鳥輕咳,尷尬道“你都知道?”
“你來那天,我就知道了!”神女臻首。
“那為何……”
“因為沈倫,你不覺得他是個很神秘的存在嗎?他似乎知道未來,我想看得更清楚些,他究竟是誰呢?你不好奇嗎?”神女道。
青鳥“呃”一聲,嘆口氣,道“當你對一個男人好奇,并想去了解他時,已經無藥可救了!”
處理完俗事,沈倫回閣樓,心神沉入妖界,一縷縷微風環繞著他,他感覺得到,自己與這片世界的聯系越來越密切。
羽蛇不知從何處來,突兀的出現,沈倫見怪不怪,道“跟我說說太陰星君!”
“太陰星君?”羽蛇一愣。
沈倫道“就是月神!”
“哦,你說的是太陰星上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