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弓的樣式普通,就像是某位孩童的隨手之作,一根木桿,一根弓弦,簡單一彎,一纏,就成了一柄弓。
弓身近七尺,通體血紅,好似琉璃,弓弦一樣是血色,那上面的氣息,沈倫最是熟悉,龍筋,而且是金仙級別的龍族老祖的筋。
就是這樣一柄普普通通的弓,卻帶給所有人發自內心的驚悚和顫栗,仿佛只要弓弦拉開,就是眾人死期。
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快,長弓落下,仿佛虛幻般,融入寒冰刀圣體內。
顯然,這柄大羿射日弓,認了流淌著大羿血脈的寒冰刀圣為主。
眾魔族大君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內心的悲痛,無以言表,皆面面相覷,有種自殺的沖動。
努力半天,給一個不是魔族的人族做了嫁衣?
哪怕她身上流淌著先祖血脈,但是,她之前是人族啊,接受的是人族的那套說法,他們對魔族的仇恨,就像魔族對人族的仇恨,那是傾盡五海之水,也洗刷不完。
射日弓入體之后,寒冰刀圣身上氣勢驟然拔高,身后的大羿虛影漸漸凝實,那是一個以寒冰刀圣為藍本的女性的羿的形象,身穿血色的戰甲,手握紅色的射日弓,視線冰冷,目光所至,仿佛利箭隨時會射出來。
只片刻后,一股磅礴的威壓,突兀降臨,天空不知何時已經黑暗下來,翻滾的雷云,一道道雷霆如龍游弋,帶來世界的憤怒。
那血色羿女法相露出不滿之色,弓弦拉開,嗡的輕鳴聲中,一支白色的箭矢,漸漸形成,隨著“崩”的一聲,箭矢化作一道白色流光,眨眼就出現在天空云層之中。
下一刻,白光爆開,厚實的雷云從中間撕開一個巨大的空洞。
這一下,惹得天地震怒,狂暴的雷霆砸落,點燃一座座山頭。
法相還要拉弓,大地忽然搖晃起來,山峰崩塌,地面裂開,儼然是之前極北大陸崩裂的前奏。
斬魔刀圣臉都綠了,高呼“快阻止她!”
斬魔大陸若成為第二塊極北大陸,他這個斬魔刀圣,也干到頭了,天地反噬,所有刀圣、大君,都得遭殃,說不定大家齊齊跌一境,淪為凡人。
看著那些刀圣、魔族大君,齊齊向寒冰刀圣露出敵意,斬魔刀圣直接出了手,沈倫若有所悟。
上古時代,妖族天帝為何會引得圣人出手?
是不是跟眼前寒冰刀圣所經歷的類似,妖族天帝的存在,打破了某種平衡,圣人們不得不出手?
似乎是這樣,上古時代,每一次大的動亂,都伴隨著天地的大災,而經過那么多動亂,洪荒大陸,也演變成了現在的三界,以及一些依附于三界的小世界。
就像整塊極北大陸,破碎成一座座小島嶼,島嶼周圍,分散著零星礁石。
天地至理,往往能夠以小見大,窺一斑而知豹。
妖帝天帝那時候,站在了天地的對立面,哪怕之前是至交好友,也不得不反目成仇?
當然,妖族天帝和圣人們,大概談不上好友。
斬魔刀圣與幾位和他交好的刀圣,一起圍攻寒冰刀圣,不,應該說是她的法相,那尊法相似乎擁有自我意識,并不受寒冰刀圣控制,面對斬魔刀圣等人的圍攻,無所畏懼。
眼看雙方戰斗越來越激烈,沈倫不得不出手了,內斗下去,只會便宜第三方,那些巫師們。
“住手!”
喝聲如雷,沈倫落入中間,接引天空未散的雷霆落下,他周圍化作一個激射雷霆的雷域,眾刀圣為避免被雷霆波及,就不得不撤出這個范圍。
并非說他們不敢硬扛雷霆,而是他們自己也清楚,繼續打下去無濟于事,不如順著這個臺階下,大家罷手好商量。
沈倫是那個最佳的調和人選。
可惜,羿女法相似乎不領情,她看見沈倫,立即彎弓搭箭,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