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就不行?我告訴你楊白勞,肯拿你家喜兒抵債那還是我們家少爺宅心仁厚,你也不想想這喜兒到了少爺家,不還得少爺養著,里里外外你占了多大的便宜!”穆仁智睜眼說瞎話道。
“不行啊、不行啊,求求你了、穆先生,再幫我想想別的辦法吧,我、我離不開喜兒啊!”楊白勞苦苦哀求道。
這個時候唐寧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大喝一聲道“穆仁智,楊大伯到底欠了你們家多少錢?”
“呀?你問這個干嘛?難不成你還能替楊白勞還賬啊?”穆仁智翻著眼睛不屑的沖唐寧說道。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唐寧居然點點頭答道“沒錯,我就是想替楊老伯還賬,但我得知道到底欠了多少錢,要是有花賬我可不管。”
穆仁智上上下下打量了唐寧半天,這才說道“大春、你這口氣倒是不小,那成、我就當著楊白勞算一下。老楊一共是佃了六畝地,去年就拖欠了五斗租子,今年夏天是四斗半、秋天再加五斗五,這一共就是一石五斗租子。
然后是錢,當初老楊的老婆死了的時候,借了五塊錢買棺材;前年老楊得病,又派大春你來借了兩塊半;去年又借了三塊錢,這些錢借的時候可都說好了是五分利,這利打利、利滾利一共是二十五塊五毛!”
說到最后穆仁智得意洋洋的向唐寧問道“怎么樣?大春,現在你還敢夸口敢替老楊還賬不了?你個窮小子,這輩子見到過二十五塊錢么?”
唐寧冷哼一聲也不答話,直接伸手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大把銀元,扔到桌子上說道“這一共是二十八塊現大洋,足夠給楊大伯還賬了吧?”
看到唐寧扔到桌子上的一大把銀元,登時屋子里所有人都傻了,足足過了半晌,穆仁智這才將桌子上的銀元逐一撿起、鑒定,然后一臉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你這錢哪來的?”
唐寧冷聲答道“你管我哪來的?我就問你這現大洋是不是真的?夠不夠給楊大伯還賬?”
穆仁智眼珠轉了半天,然后點點頭道“沒錯、的確是真的,也足夠給楊白勞還賬,那我就拿走了。”
可他剛要將桌子上的銀元拿走,唐寧就一把攔住“別急著拿啊,先把楊大伯的借據拿過來,銀貨兩訖你才能把這些銀元拿走。”
穆仁智又琢磨了半天,然后答道“借據我沒帶,這樣吧、等到大年初五,我帶著老楊的所有借據,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怎么樣?”
“好!那我就等著您來!”唐寧痛快的答應道。
在穆仁智走后,王嬸一把拽住唐寧皺著眉頭問道“大春,你在哪弄到的這么多錢?”一邊的楊白勞和喜兒也都等著唐寧的解釋。
說實話對于這個問題,唐寧還真就沒想好,因為他總不能說這些銀元是他在系統里面兌換的吧?于是只得隨口敷衍道“這是我前天去揀桐籽的時候在地里撿到的,那一大袋子里足有一百多塊現大洋呢!”
正常來說桐籽都是霜降之后采摘,但因為黃世仁對手下的長工極其刻薄,所以長工們沒有一個盡心盡力給他干活的,于是其實還有不少桐籽沒有采摘,因此大春等人就經常去撿漏,采摘一點人家剩下的桐籽。
當時正處于世界大戰時期,桐油作為戰略物資極為搶手,在上海、一百斤桐油能賣到十七個大洋之多,屬于當時我國重要的出口商品之一。(再一個讓大家想不到的搶手級的戰略物資就是豬鬃。)
聽了唐寧的解釋,楊白勞猜測道“是不是附近的土匪搶劫之后路過咱們莊的時候無意中丟的錢袋,結果被大春給撿到了?”
其實楊白勞的這個猜測也不無道理,因為當時的河北土匪極其猖獗,雖然沒有達到東北遍地胡子的地步,但也差不了多少,經常就有土匪從山上下來打劫,所以正犯愁沒有合適借口的唐寧連忙附和道“沒錯、沒錯,就應該是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