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寧拿到兩份偵探社的報告之后,發現娜塔莎的背景很干凈,于是便開車來到了復興西餐廳。
見到唐寧到來,娜塔莎立刻迎上前來激動的說道:“先生,我還以為您不會再來了呢!”
唐寧笑著答道。:“有你這樣的美女等著,我怎么會舍得不來呢,對了,能跟我說說你的故事么?昨天我實在是太忙了,都沒有時間問!”說著,又點了兩杯酒。
“其實也沒什么可說的。”娜塔莎神色黯然的答道,然后喝了一口酒,又繼續說道:“自從那些布爾什維克占領了彼得格勒之后,我和父親就逃離了祖國,跟隨斯塔爾克將軍的船隊繞過菲律賓來到了上海,本以為上海這里有租界,我們可以享受到和其他國家的人一樣的特權。
但是沒想到蘇聯政府取消了我們所有逃亡者的國籍,所以我們擁有的唯一身份就是國聯的護照,但是這種護照全世界只有51個國家承認,偏偏其中并不包括中國,所以我們無法享受其他國家的人在中國的特權。
那些英國人、法國人、德國人包括你們美國人的地位都非常的高,不用受中國法律的管轄,甚至連警察都不敢抓他們。只有我們俄國人必須受到法律、道德和文化上的一切約束。
本來從祖國逃出來,父親就很郁悶,再加上遇到這種歧視,他整個人就徹底崩潰了,每天只知道喝酒,最后硬是活生生的把自己給喝死了,但我知道,他其實是不想面對這個世界,不想失去他貴族的身份。
可是他死了、我就更麻煩了,所有的錢都用于給他治病和料理后事,被逼無奈之下我才去的復興餐廳。”
“那你為什么不去找份別的工作呢?我覺得你應該受過非常良好的教育啊。”唐寧好奇的問道。
娜塔莎嘆了一口氣,然后答道:“在現在的上海,想找到一份好工作,就必須得會英語,可是我們只會俄語和一點點的法語,英語水平甚至還不如那些中國人。既沒有語言優勢、又沒有專業技能,所以我們很難找得到體面的工作。
男人還能勉強找得到保安、民兵之類的工作,而女人如果能在雜貨店、制衣廠找到工作就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更多的人則被逼的不能不去犯罪。”
娜塔莎說的這些情況唐寧知道都是真的,因為在當時的上海有三萬多的白俄難民(這里說的白俄并不是白俄羅斯的簡稱,而是專指流亡到中國的俄羅斯難民)
難民中的男人很多都當了軍閥的士兵,比如張宗昌、孫傳芳的部隊里都有白俄士兵,在1927年上海第三次工人武裝起義的時候,南站還曾經出現過白俄士兵前來鎮壓。而沒有找到工作的大多都沒干什么正經事,當時上海外國人刑事犯罪案件中,白俄所占的比例超過了百分之八十五。而女人則大多都流落到了聲色場所。
“既然有這么多俄國人來到了上海,那你們為什么不成立一個組織來協調和保障大家的生活呢?就像同樣流落到上海的猶太人,他們就都生活的很好啊。尤其像哈同先生、沙遜先生那都是富可敵國的存在。”唐寧不解的問道。
“哎,這是因為我們俄國人不團結,光在上海就有二三十個小團體,比如皇家俄羅斯俱樂部、烏拉爾聯隊同人會、十字勛章聯合會、沙皇人民聯盟等等等等,像你遇到我的復興餐廳就是保皇派的大本營,這些團體之間彼此都較量的你死我活,怎么可能團結的起來么。”娜塔莎郁悶的解釋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回去呢,回到俄羅斯?”唐寧試探著問道。
娜塔莎則果斷的搖搖頭答道:“怎么可能回去?回去要么就是被處死,要么就是做苦役,所以我死都不會回去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跟我走吧,東西收拾好了么?”
“我早就準備好了,而且其實我也沒什么東西可收拾的,稍微值錢一點的東西都已經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