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禾啊許青禾,你究竟在干什么?是在害怕嗎?有什么好害怕的?”許青禾仰天長嘆。
別說是劉嘉遙了,許青禾都感覺現在的自己有些陌生。
許青禾走到教室,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八班教室,按捺住想要再次翻窗進去的想法。
“人可以摔倒,但不能在同一個教室的窗臺摔倒?!痹S青禾自語道。
他也沒有七班的鑰匙,便只能翻窗進去。
“嗯,就算要摔倒也要換個地方嘛。比如說在自己教室?!?
許青禾坐在座位上,將那封還未送出的信再度了出來,手指輕輕摩挲著信封,眼前恍恍惚惚間似乎出現了喬薇的面容。
“陌上花開,伊人何在?”許青禾嘆了口氣,將那封信重新放回書包,整頓整頓心情便默默看書等候其他人的到來。
“青禾,你這把自己鎖在里面干嘛呢?”隨著開鎖的聲音傳來的是這樣的一句疑問。
“沒什么,來早了。只能翻進來。”許青禾淡淡地說道。
來人不再多說什么,開好門鎖后就徑直走到位置上坐下。
陸陸續續有人進教室,許青禾頭都沒抬一下。
“青禾,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啊。你大早上來這看書?”元明的聲音傳了過來。
“早起的蟲兒被鳥吃。青禾怎么是來看書的,明明是來送書的?!眲⒓芜b說道。
“聒噪?!痹S青禾頭也不抬。
“青禾,你怎么能這樣說我們呢?太寒心了。”元明捂著胸口說道。
許青禾沒有理會他,只是看到元明手中提著的袋子,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早餐。
“真有心,我就笑納了?!痹S青禾說著就將元明手中的袋子拿了過來。
“青禾,你干什么?還我早餐?!痹骷绷搜?。
“不是給我的嗎?卻之不恭啊。”許青禾說道。
“你那么早出門怎么不想著幫我買一份呢?”元明搶過袋子。
“你真的還沒吃?”劉嘉遙開口問道。
許青禾點了點頭,“忘了?!?
“忘了?這你都能忘?在夢游吧?”劉嘉遙和元明異口同聲。
許青禾沒有回答,而是將視線投回書上。
不一會兒,一個裝著一塊饅頭和半條油條的小袋子出現在許青禾視野里。
“這可是我跟老劉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痹髡f道。
“滾?!痹S青禾怒了。
“夸張。你放心,這是我們隔著袋子掰開的。你要是倒了,我們還得扛你去醫務室,太麻煩了。”劉嘉遙在一旁補充。
許青禾笑了笑,沒有推辭。
所謂朋友,不是能為你錦上添花的人,而是能給你一盆冷水的人,能在你饑腸轆轆時將自己所有的分與你,與你一起挨餓的人,是能與你患難與共的人。
友情有時就是在笑罵間奠定的,誤會和矛盾有時也是在笑罵間消融的。這是凌駕于利益糾葛之上的東西。
“之前我們還說老劉慫,看來我們誤會他了。你也沒多大膽量啊。”元明湊到許青禾身邊說道。
“我還沒送?!痹S青禾嚼著饅頭說道。
“那你那么早進來干嘛?”元明這回真的驚訝了。
“看書啊?!?
元明將信將疑地上下打量著許青禾。
“我想過了,還是親手交給她?!詈貌贿^余生有你,最差不過余生記憶里是你’,我要沒這膽量,那還談什么?!痹S青禾開口說道。
元明呆呆地看著他。
“什么毛???”許青禾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青禾,你知道嗎,剛才那一瞬間你光芒萬丈。我黑暗的世界都被你照亮了?!痹鲃忧榈卣f著。
許青禾白了他一眼,然后熱情地讓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