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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你不睡覺在干嘛呢？”上官浩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須發斑白的醫生走了進來。

“醫生，你這中文說得越來越溜了啊。”上官浩微笑著，用流利的德語說道。

“我帶過不少中國的留學生，只不過治療的中國人就沒那么多了。我這中文水平還是難登大雅之堂。”醫生笑了笑。

“說說吧，在干什么？”醫生改用德語了。

“思念一個人。”上官浩說道。

醫生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下上官浩，“看來你心態很好嘛。也許再過一兩次治療，就可以看到成效了。”

“那就有勞醫生了。”上官浩微微彎下腰。

“不不不，我治療你，那是職責。你現在這精神狀態應該是你那位小女朋友的功勞。”醫生笑道，“你之前可是眼睛中看不到多少色彩啊，太黯淡了。而現在呢······”

“您都知道了？”上官浩驚訝道。

醫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算了吧，這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上官浩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好好休息。接下去的治療不會那么輕松，對于體力和精神都是一種考驗。”醫生說完就要出去了。

“等等。”上官浩叫住了醫生，“您看能不能兩天或三天來一次治療啊？五天的話感覺太久了。或者一天一次也行。我能支撐得住。”

“我理解你想盡快康復的心，但是這不能著急。如果每次治療不在最佳狀態，這對你是一種折磨，而且也難以達到預定的效果。”

“我能堅持。為了她，我也得堅持下去。”上官浩央求著。

“四天一次。不能再變了。”醫生退了一步，“一旦有任何情況就恢復到以前的頻率。”

“好。”上官浩連忙點頭，生怕醫生突然反悔了。

“思雨，我會盡快好起來的。我是要保護你，不是要被你保護。”上官浩看著房門緩緩關上，輕聲說了一句。

生活雖然重復著同樣的節奏，三點一線的作息也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但是上官浩的心情卻完全不一樣了。柏林的陽光似乎變得更加可愛可親了。

不再是舉目無親了，四下都是善良友好的人。上官浩開始笑著和每個路過的陌生人打招呼。他開始在醫院的花園中輕嗅花香，在長廊中和孩子玩耍。每天都要摘一朵花放在自己的床頭。

在學校里，也不是冷著一張臉好像人人都欠他錢似的。本對他有所害怕的人漸漸都喜歡跟他聊天了。

甚至還有女孩對他表白，但卻都被他婉言拒絕了。

“對不起，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但是她不在這。我可以做你在這的女朋友。你需要人照顧。”女孩帶著期待的眼神看著上官浩。

“抱歉。我不能同意。我的愛情只有一份，也只會給一個人。完整的十五才是最美妙的不是嗎？要是成兩塊了，那就失去了原有的價值了。我不會原諒那樣的自己，你也會唾棄那樣的我吧？再者，我能照顧自己，甚至能照顧別人。你應該去找真正屬于你的人。”上官浩每次說完都招出了女孩的眼淚。

上官浩看到眼淚就有些糟心，可也不能因此就答應了人家。那不是成全，而是一種傷害，對所有人的傷害。

也許是歐洲人的性格使然吧，看到上官浩手足無措的樣子，反倒破涕為笑了，沒有為難他。

一件件一樁樁都是他從未做過的事情，甚至想都沒去想過，而現在仿佛要一下彌補回來似的。

一個月后，上官浩經過幾次治療，已經能勉強用手撐著站一小會兒了。

“喲，曬太陽呢。”陳助手一進房間就看到在窗臺邊沐浴著冬日暖陽的上官浩。

上官浩沒有開口，只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