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浩的聲音有點小,孫思雨剛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看見上官浩兩顆眼珠像是長在自己身上一樣,沒有挪開,這才確定上官浩真的醒過來了。
“怎么樣?還疼嗎?”孫思雨有些緊張地問道。
“真的是你。”上官浩感受著手上傳來的觸感,有些意外,“你怎么來了?”
“我不是說過嗎?要來陪你。”孫思雨輕輕擦了擦眼角還沒干的淚珠。
“你哭了。”上官浩鼻子抽了抽。
“沒有,那是風(fēng)太大了,吹得眼睛不舒服。”孫思雨不承認,“我有什么好哭的。老娘可是母夜叉。”
上官浩笑了笑,沒有揭穿孫思雨,而是靜靜看著她。這么久不見,女孩越發(fā)美麗動人了。也不知我不在這幾年她過得如何。
“我問你還疼嗎?”孫思雨開口打破沉寂。
“疼肯定會有一點的。但這是好事。至少不像以前徹底麻木了,一點知覺都沒有。”上官浩伸手隔著被子摸了摸自己的膝蓋。
孫思雨撇過頭去,極力忍住眼淚,她不想讓上官浩看到自己眼眶里正在打轉(zhuǎn)的淚珠。
上官浩將手從孫思雨手中抽了回來,顫抖著將自己撐起來,坐在床上。
“思雨,你看,我能站著了。“上官浩說著就下床,靠著兩只手抓住床沿,站在了地上,至少雙腿在微微抖動著。
上官浩笑得像個吃到糖的開心的孩子。
不知為何,孫思雨更想哭了。
一時間淚水像決堤的黃河,奔騰而下。剛才看到上官浩的時候還沒那么多眼淚。而此時像是心中的壁壘破碎了一樣,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淚更是止不住。
“你別哭啊。“上官浩有些手忙腳亂,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擦拭孫思雨臉頰上的淚水,但手一松開床沿,不到五秒鐘,上官浩便站立不穩(wěn),向前傾倒。
孫思雨嚇了一跳,趕忙抱住他。
上官浩將全身重量都壓在了孫思雨身上,但她卻能不費多大勁就支撐住。
他究竟消瘦到何等地步了。孫思雨一次一次被所見所感受到的一切沖擊著。
原本穿著病號服,她只感覺衣服在上官浩身上有些松垮。但上官浩本身就比較瘦,她也沒想那么多。此時才知道,這本該出現(xiàn)在老人身上的感覺卻在一個二十歲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
難怪我感覺有些不對勁,這是一種遲暮感。孫思雨明白了,明白自己從一進病房就感覺到的壓抑的感覺是什么了。
“你不是說要等我嗎?但為什么你還要活在陰影中呢?為什么你眼睛里的光芒還是如此細微呢?你是在騙我嗎?”孫思雨說著說著哽咽住了。
“不是。我······”上官浩低垂下頭,沒有說話。
孫思雨看著他這樣,大概猜測到了上官浩的心思。
“無論以后會發(fā)生什么情況,我都會陪著你的。你不是一個人,你從來就不孤單。沒關(guān)系的,我們慢慢來,有的是時間,總會治好的。”孫思雨輕拍著上官浩的后背。
“這個給你,喬薇說平安符能給人帶來平安,遠離一切厄運,帶來好運。迷信也好,至少是一種精神寄托。這是我在一所千年古剎求的。”孫思雨將一個紅繩綁著的錦囊戴在上官浩的脖子上。
孫思雨將上官浩扶到病床上坐下,“別想那么多。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好好配合治療,其他的都不要去想。”
上官浩摸了摸脖子上的那個錦囊,良久沒有說話。也許是孫思雨的到來,讓他感受到了自己那份不可割舍的感情越發(fā)強烈起來了,上官浩的眼神中慢慢透出神采。雖然說不上是炯炯有神,但至少也有了神韻。
“還是你厲害啊,這才來了幾個小時,他就有那么大的變化了。這幾個月還好一點。以前我每次進他的病房都感覺像是走進停尸間一樣,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