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們幾個人稟退了人說話,寶珠在偏廳里候著,誰想,淳于晏聽說了淳于睿回來了,心急想知道他有沒有帶回來的弟弟的消息,執意來了碧石居,卻在門外聽到了剛才的對話。
孟君浩,殺人、奪財、奪人功名,還處心積慮接近自己,只為了能平步青云,扶搖直上,呵呵,果真,自己還是太天真,哪有什么真心和實意?不過是手段罷了。
淳于晏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心如被鐵爪緊緊的勾起來一般,疼痛難忍,只覺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于大夫急匆匆趕過來,一番緊張的診治,淳于晏才悠悠轉醒過來。
“丫頭,你的身子可經不起折騰了,激怒攻心再加上外邪熱盛,若是你再不好好調養,你是想讓你父親傷心死啊?”
于大夫心痛的說道,這丫頭,還跑出去吹冷風,真是氣死他了。
杜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紅腫著眼睛連連磕頭“都怪奴婢,都怪奴婢……”
若是她拼命攔著姑娘,姑娘就不會聽到丞相和二夫人的話,也就不會勾起傷心事,也不會再次暈倒了。
青蘿和白芷、蘭穗等秋爽齋的丫頭們也都哭著跪在了地上,姑娘那么好,她們不要姑娘再有事了。
淳于晏喏喏的動了動嘴,抬眸看向淳于丞相隱隱發紅的眼角,鬢邊的一絲白發是那樣的刺眼,淳于晏只覺得刺的眼睛生疼,忍不住落下淚來。
淳于丞相上前一步,將淳于晏小心的圈在懷里,仿佛小時候一般輕輕的抱著她,低聲的哄著她“晏晏乖,父親在呢……”
二夫人和嬌娘捂著嘴,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淳于睿氣的額角青筋直冒,轉過身,一拳杵在了柱子上。
三日后,刑場前。
淳于睿小心的護著淳于晏出現在了人群中。
看熱鬧的,學子們居多,他們中間出現這樣一個斯文敗類,自然都想看到他的下場。
這一日,陽光燦爛,無風亦無雪。
監斬官高喝一聲“時辰到,行刑!”
只見劊子手舉起了寬口大刀,噴了一口酒在上面,手起刀落,有陽光反射進淳于晏的眼睛,她忍不住閉了一下眼睛,人群中已經有喝彩聲響起來。
淳于晏默了默,放下了車簾。
“大哥哥,我們走吧。”
二夫人是不同意淳于晏來看孟君浩行刑的,還是淳于睿出面帶了她來。
淳于睿說晏晏,看過之后就是與前面的事情做了了斷了,以后還是要開開心心的。
淳于晏想,從前覺得楊思遠懦弱不堪,朱景武蠢笨愚直,袁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遺憾罷了,人生總還有許多的選擇和美好的風景等著自己。
可是如今看來,自己又何嘗不是天真蠢笨,況且長的又丑又胖,嫁人?不過是笑話罷了……
車輪轆轆,駛回了丞相府。
七日的禁足時間已過,淳于丞相重新整裝上了朝,淳于睿這段時間落了不少的課業,送了淳于晏回府,囑咐幾句,也去了國子監。
淳于晏向二夫人告了罪,回了秋爽齋。
嬌娘想要追上去,被二夫人攔住了“讓你姐姐好好靜靜吧。”
秋爽齋。
往日里歡快的場面不見了,積雪堆了厚厚的在墻角,紅榕樹上掛滿了雪花,不時會有雪團落下了。
從前,淳于晏總會帶著小丫頭們堆雪人,用黑色的瑪瑙做眼睛,小丫頭們會跑去大廚房,央著廚娘子給上一根胡蘿卜,按在雪人的眼睛下面,杜若則用紅紙剪了彎彎笑的嘴唇貼上。
杜若抬起頭,看了看空蕩蕩的院子,嘆了一口氣。
她坐在窗下,仔細給淳于晏做著一雙厚厚的襪子,冬日里姑娘總是嚷著腳冷,可是一邊嚷著一邊又跑去雪地里撒歡。
如今,她卻是想讓姑娘去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