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須彌山南麓,那顆高聳入九霄的英建樹,千萬年來一直是枝繁葉茂卻無花無果,鵝掌形的葉子鍍著淡藍色的流光,如銀河倒泄。突然樹干上兩點幽光一閃,而后整棵樹似臨春風一般冒出點點花蕾,又瞬間全部燦爛盛開。待花剛剛開好,卻又像深秋忽至,剎那間落英繽紛、飛花漫天。花瓣飄落到地面上后,又若火絨般點點的陰燃起來,霎時地面被燒得斑斑點點,甚至有的地方把仙界與人界之間的封印熔成大片的空洞。
保州城內。
陰云密布,狂風肆虐,最繁華的大街上也沒了行人商販的蹤影,臨街的商鋪們紛紛上板打烊,以躲避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此時正是盛夏雨季,每隔三五日,都會下上一場,并不稀奇。可讓人驚嘆的是,今日這場風雨不同往日,方圓十里內盡是漆黑如墨的烏云,偏偏江府之上,籠罩著一片烈火般的紅云!
“快,再去請產婆來,無論多少銀子,老爺我都給的起!”
江府的老爺江韶,已經是年過不惑之人,府中夫人小妾加起來不下七八人,卻并無所出。此次夫人有孕,便成了江家上下頭等重要的大事。江老爺心中歡喜,花出去的金銀如流水一般,就是照樣打個金人兒也夠用了。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三日前,江夫人忽然發動,家中請來的名醫產婆十來人,竟沒能讓這個孩子平安落地,還漸漸有了難產之勢。江老爺急的眼珠子都要瞪出血來,可除了再去請更多的郎中產婆,送千年野山參熬的湯進去為夫人吊命,他實在幫不上什么忙。
正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管家江貴忽然來報,言說江府大門前,不知怎么的竟聚集了數十名道人,口口聲聲要見江老爺。
“都什么時候,別再給老爺我添亂了行不行?”江韶用已經浸濕了的帕子擦著額頭不斷冒出來的汗珠,心亂如麻。江貴深知自己老爺的脾氣秉性,小心翼翼的嘀咕著,“聽老人們說,婦人難產,或是前世孽緣未盡,又許是有什么臟東西作怪,說不得這些道人能幫的上忙呢。”
江韶眉頭一皺,此刻別無他法,只能把死馬當活馬醫,了不起,多給那些道人些銀子打發了就是。想到這兒,他沖江貴揮揮手說,“快去請,就說本老爺在前廳見他們。”
江府門口來的道士一共四十九位,江貴去請時,只有一位身著黑色道袍,須發皆白,單眉細眼,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道人隨他進來了。江貴偷眼打量,這道人身上的穿著的道袍,不過是尋常的布料,但行走擺動間,卻烈烈生風,仿若袍下鼓著一道仙風般,頓時就多了幾分信意,暗想或許這道人能救的了夫人和還沒落地的小公子。
“貧道稽首了!”那道人一見江老爺,也不客氣,直截了當道,“今日前來打擾并非貧道本意,只是與眾位師弟們見天象有異,知有神子在貴府降生,卻被邪祟阻攔,特來相助一二!”
“哎呀!”江韶一聽這話,是又驚又喜。喜的是這道人說夫人腹中的乃是神子,驚的是,若真如道人所說,有邪祟阻攔,只怕難保他母子二人的平安。
想到這兒,江韶在也顧不得什么身份,“撲通”一聲在道人面前跪倒,雙手抱住他的大腿,痛哭哀求道,“道長救命,我江家九代單傳,到我這兒,娶了幾房妻妾都不中用,年過四十才有了這個孩子。若道長能救他母子二人性命,我江韶愿意傾家蕩產報答道長!”
那道人伸雙手將江韶扶起,低聲道,“江老爺言重了,我師兄弟前來,本就是前世命中有一段緣法,自該出手相助。況且,神子降生,惠及蒼生,更是大義。江老爺,時間不多了,還請帶我去見見尊夫人吧!”
產房血腥,更不是男人可去的地方。但生死關頭,江韶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他親自在前頭帶路,將道人引入產房當中。
此刻,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