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江家的路上,江詠歌一言不發。雙泉見自家公子臉色發白,緊抿嘴唇,自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把馬車趕的穩穩的,且放慢了速度。他自小在公子身邊伺候,自然明白他此時是不想回去的。
放在膝頭的手不知什么時候握了起來,江詠歌的耳邊依稀回蕩著師父那瘋狂的話語,“如此天象,萬年難遇,竟然被我遇到了!為師絕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如果你我師徒能好好把握住,便能做成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太煦道長如此說,并非為了一己之身。他看盡天下人為了修仙正道吃的苦頭,于心不忍,卻又無法幫助他們。畢竟,就連他自己,也無法突破最后拿到關口,飛升成仙。自從三日前,太煦道長參透了那般天象,就漸漸生出了這個念頭。雙兇疊現,必有大劫。但若加以善用,或許可以借助天象助自己和那些修仙之人突破最后的障礙。事情雖險,但太煦道長覺得,值得一試!
“這么做,真的行的通嗎?”江詠歌在心中拷問自己,他擔心的是,師父雖然靈力頗高,但以一人之力與天抗衡,是險中又險。身受重傷遭到反噬還在其次,只怕一個不好,就連性命也難保。
“公子,咱們到了!”
江詠歌思來想去,終究沒有找到一個恰當的理由阻止師父行此事,馬車外卻已經傳來了雙泉的聲音,江詠歌收好思緒,準備下車,不料一旁竟傳來一個怯怯的女子的聲音,“表哥,你,你回來了!”
這聲音軟糯動聽,如一道閃電直擊江詠歌的心底,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直覺告訴江詠歌,這聲音和發出這個聲音的人有問題,必定要小心才好。他伸手挑開車簾,一張陌生的女子的臉龐剎那間映入眼簾。
鵝蛋臉,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嘴,無論五官身材,都挑不出一點瑕疵。正因為如此,江詠歌才覺得哪里都不對。
“姑娘叫誰,我與姑娘,似乎并不相識!”江詠歌“閱女無數”,別說叫一聲“表哥”,就是沖上來叫“相公”的,他也見過百八十個,所以面上除了冷漠,并無一絲訝異。
“表哥,你,你真的不認識我了?”那女子似乎很是失望,一雙美目中隱隱有淚光浮起,“表哥是貴人多忘事,我,我是嫣嫣啊!”
“嫣嫣姑娘,我真的記不起來了,抱歉!”江詠歌下了馬車,繞開嫣嫣,雙泉已經叫開了側門,準備迎他進去。
不料,嫣嫣忽的撲上來,一雙手緊緊抓住江詠歌的衣袖,抽抽噎噎的道,“表哥,我家中父母雙亡,千里迢迢前來投親,表哥,求你給嫣嫣一條活路吧!”
她的聲音極大,又因著是在江家側門,即便江詠歌換了尋常的馬車,經嫣嫣姑娘這一喊,頓時就被認了出來。
路人最愛熱鬧,頓時圍了過來。那嫣嫣一介女子,見了這許多人,并不膽怯,反而更大聲的對江詠歌道,“嫣嫣爹娘早就和江家定下婚約,嫣嫣,嫣嫣是表哥你未過門的媳婦兒啊!”
這一招果然高妙,江詠歌臉上不由得多了三分冷意,他不動聲色的拂過衣袖,將嫣嫣那雙緊緊抓著的手彈開,正色道,“家中雙親并未和我提起過有這樣一門婚事,嫣嫣姑娘是否記錯了?保州城內,江姓人家并不在少數,姑娘可再打聽打聽。”
此言一出,圍觀人群中那些芳心暗許的姑娘們頓時紛紛出言,“一定是記錯了,江公子怎么會和她有什么婚約?”
“就是就是,這些年,媒婆不知往江家跑了多少趟,若真有婚約,怎么會瞞到今天?”
質疑聲一浪高過一浪,那嫣嫣臉上的凄楚之色更重了,“原本嫣嫣不愿來打攪表哥,奈何父母一夜之間故去。嫣嫣只是個嬌弱女子,不能獨活,這才厚著臉皮來投奔表哥。嫣嫣不敢癡心妄想做表哥的正妻,只求做個端茶遞水的妾侍,或是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