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慌,先別慌!”柴士恩的娘聽了兒子的話,渾身一震,扶著墻緩緩的在小馬扎上坐下,只覺得眼前金星亂轉,腦子里一團漿糊,就連當年生柴士恩的時候,也沒這樣糊涂過。
但娘畢竟是娘,吃的鹽比吃的米都多,短暫的平靜之后,柴士恩的娘猛的站起來,用力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壓低了聲音道,“臭小子,還愣著干什么?娘這就給你收拾幾件衣裳,再帶上些錢,趕快走!”
“娘,娘,你不要我了?”柴士恩一把抱住娘,心里不知有多慌,“我,我能去哪兒啊?”他娘知道,此刻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她揪著柴士恩的衣領,把他拖進屋里,手腳麻利的收拾出一個小包袱,掛在柴士恩的身上,語重心長的說,“兒子,往后就靠你自己。等莊子里的人忘了這件事,娘就讓你爹去尋你回來!”
“娘,兒子不孝!”柴士恩忽然萌生出一股悲壯之意,他重重的給娘磕了個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自小生長的小安莊,朝保州城的方向去了。
自從這個“表妹”到了江家,江詠歌的日子就不那么太平了。先是嫣嫣一日三次的來噓寒問暖,每次來的時候,都是“含情脈脈”,“一往情深”的模樣,看的府中的下人一陣唏噓。江詠歌不厭其煩,數次“冷漠無情”的直白拒絕,奈何嫣嫣姑娘并不領情,依舊帶了親手做的各種湯水糕點來書房尋他。
“讓你盯著嫣嫣姑娘,可看出些什么來了?”江詠歌的眉毛微微抖動,雙泉看的出,公子已經忍無可忍了,連忙道,“公子,這兩天,我一直暗中跟著嫣嫣姑娘,發現她除了在房里之外,也只到夫人那邊去問安說話。除此之外,也只是道廚房中弄些湯湯水水給公子送來而已。”
這幾日,江詠歌一直在反復思考一個問題。在他的印象當中,從未有這位嫣嫣姑娘的任何記憶。可他的父母雙親,說起嫣嫣兒時的趣事,卻頭頭是道,如數家珍。
“我還記得,那時候嫣嫣才這么高,小臉兒紅撲撲的,像個熟透的蘋果,笑起來可好看了!”江夫人如是說。
“是呀是呀,那時候嫣嫣見我習字,也要了紙筆也寫了兩個,很是端正!”就連江老爺江韶也如此說。
越是如此,江詠歌就越覺得嫣嫣有問題。他蹙眉沉思,這個女子到底用了何種辦法,讓自己爹娘認可她的存在,而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公子,依我看,這姑娘還是沖您來的!”雙泉做為局外人,一語道破,“您想想可能,她已經得到了老爺和夫人的認可,若她是沖著老爺夫人來的,想做什么盡管做就是了,何必在公子您的身上費這么多心思?不過怪了,她若想要嫁給公子你,怎么算也是沒有可能的,那她……”
雙泉的話沒說完,江詠歌已經有了主意,他對雙泉道,“一會兒你故意在嫣嫣面前賣個破綻,讓她拿住你的錯處。”雙泉眼睛忽然一亮,湊過來小聲說,“公子的意思是,她會借機威脅,自然就把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公子,還是你高啊!”
他伸出大拇指,想要拍江詠歌的馬屁,不料自家公子卻不買賬,在他額頭上大力彈了一下道,“明白了就趕快去做,別弄砸了!”
“得嘞,公子您就瞧好吧!”雙泉屁顛兒屁顛兒的去了。稍作打聽,就聽說嫣嫣姑娘此刻正在夫人房中,他靈機一動,用托盤碰了一只花瓶,故意在內院走動。
再過一會兒,就是夫人休息的時候了。雙泉算準時間,在嫣嫣姑娘從夫人房里出來,回去的路上等候。待聽到腳步聲后,假裝腳下不穩,一個踉蹌,手中托盤一歪,花瓶應聲而落,摔了個粉碎!
“哎呦,這可怎么辦才好啊,這可是公子最喜歡的那只花瓶,若是被他知道了,我,我……”雙泉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碎片收進托盤,不停的擺弄著,希望可以將它們重新組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