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府轉悠了半日,轉的柴士恩暈頭轉向,還沒找到那個所謂的“神子”究竟住在眾多房舍中的哪一間,他已經饑腸轆轆了。
自從昨天在破廟里吃過白面烙餅和雞蛋之后,柴士恩就什么都沒吃過了。此刻正是晚飯時分,江府里的廚子都是重金聘請的高手,魯川粵蘇浙閩湘徽八大菜系無一不精。即便隔著幾層院子,柴士恩聞到那沁人心脾勾人魂魄的飯菜香味時,五臟廟立刻抗議起來。
“嗯,香辣水煮魚,嗯,酥香八寶鴨,嗯,冰糖燉肘子!”偏柴士恩的鼻子靈的像狗一樣,他捂著肚子蹲下來,昧著良心對自己說,“我不餓,我不餓,我一點兒都不餓!”
他越是這么想,肚腹里就越餓的厲害。正巧這時候,一隊手捧托盤,要去公子書房送飯菜的仆人從柴士恩身旁經過。看到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柴士恩幾乎失去了理智。
在一叢月季的掩映之下,柴士恩鬼祟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走在最后面之人的腳踝。那人腳下一絆,立刻兔子似的跳起,險些跌了手中捧著的飯菜。
“你誰啊,想干什么?”那人低頭,怒不可遏。柴士恩頓時慫了,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是新來的,想,想跟大哥你問個路!”那人上下打量柴士恩幾眼,見他衣著陳舊,滿臉的倒霉相,翻個白眼兒不耐煩的說,“問路找別人問去,我還要給公子送飯菜去呢,沒空!”
帶柴士恩來的那位大娘曾和他說過,江家只有一子,就是他要找的那位“神子”,而這個人說要去給公子送飯,看來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柴士恩心頭大喜,自己總算沒白折騰,總算要見到正主了。不料這時候,那人忽然眉頭一緊,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一邊彎著腰一邊對柴士恩道,“哎呦,兄弟,兄弟,人有三急,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把這菜送到公子書房去?”
見他有事相求,又正中自己下懷,柴士恩連忙把他手里捧著的托盤接過來,十分義氣的說,“沒問題,好兄弟,互相幫忙嘛!敢問大哥叫什么名字?”那人捂著肚子邊跑邊回頭道,“我叫朱忍,兄弟你尊姓大名!”
“我叫柴士恩!”柴士恩見朱忍已經跑遠了,趕緊追上前面那伙送飯菜的人,一路去了江詠歌的書房。
“公子,我的意思是,咱們先出去躲躲,等夫人想明白了再回來。”雙泉苦口婆心的勸道,“難不成真的委屈了公子,和那個嫣嫣姑娘成親嗎?或者,我去玄元觀給太煦道長送個信,讓他老人家幫公子說說,或許夫人還能聽的進去。
雙泉知道,太煦道長在江家人心目中意義非凡,夫人不給老爺和公子面子,怎么也會給太煦道長三分薄面的。
“不成!”江詠歌沉聲道,“先不說這是家丑,原本就不可外揚。師父他老人家眼下正有一件大事要辦,我幫不上什么也就算了,怎可去打擾他,給他老人家添亂呢?”
“這,這可怎么辦?”雙泉急的團團轉,在江家,除了江老爺和江夫人之外,真正替江詠歌著急的,也只有他了。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恭謹的傳話聲,“公子,晚飯已經送來了,小的們可以進來嗎?”江詠歌沖雙泉點點頭,雙泉黑著臉開了門,六個仆人手捧托盤魚貫而入,將各色飯菜整齊的擺在桌上,低著頭轉身欲走。雙泉發現,走在最后那個鬼鬼祟祟目光閃爍,一個勁兒的去看自家公子。
他本就憋了一肚子氣沒出發泄,當下呵斥道,“你,看什么呢,這可是公子的書房,豈是你能亂看的地方?你站住,是哪個管事把你招進來的?現在的人越來越不懂規矩了!哎,我說你呢,你怎么回事兒?”
雙泉一把揪住柴士恩的衣領,將他轉過來面向自己,氣急敗壞的數落著。柴士恩卻不理會他,抑制不住滿心的興奮和激動,幾步沖到江詠歌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