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嘖!”李掌柜低頭細想,此人能給自己帶來一筆數目不小的銀子不假,可是如今家中富足,再多的銀子也買不了兒子的性命。和李家的香火比起來,就算是一座金山銀山也不算什么。
“如何?”黃道長緊追著問了一句,李掌柜左手握拳砸在右手攤開的手掌上,下定決心道,“就按道長你說的辦!”
“好,好!”黃道長點頭笑道,“如此一來,貧道也就放心了!”
答應是答應,但李掌柜并不打算親自出面和那人有所沖突。他知道,若是真惹怒了那人,只怕救不了兒子,還會搭上全家。黃道長走后,他盤算半晌,然后悄悄叫來貼身心腹,如此這般的吩咐一番,一盞茶的功夫后,外面忽然多了許多手拿刀劍棍棒的壯年,他們和百姓們一起,尋找那位身穿黑斗篷的人。
從中午時分直到天色將暮,每一條街道都如過年般熱鬧。人們舉著火把挨家挨戶的尋找那個穿著黑斗篷的人,柴士恩終于被吵醒了。他使勁兒揉著眼睛,用力敲打頭部,才讓自己勉強清醒過來。
太陽穴“突突”的狂跳,他試了幾次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柴士恩知道,一定是金輝,他在自己喝的水里下了蒙汗藥。讓柴士恩自己也覺得奇怪的是,想到這一點之后,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警惕,更不是懷疑金輝,而是擔心他。
廖水被穿著黑斗篷的人擄走,金輝定然心有愧疚,給自己下了蒙汗藥,去找那個黑斗篷算賬。柴士恩心頭一緊,金輝有謀不錯,但以他自身的能力,恐怕連黑斗篷的小手指都沒碰到,就會丟了小命。想都這兒,柴士恩再也顧不得多想,推開門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柴士恩頓時愣住了。街道上滿是高舉火把吆五喝六的男人,偶爾會有幾個膽子大,背著爹娘悄悄從家中跑出來的孩子嬉嬉笑笑的跑過,讓柴士恩誤以為自己這一覺睡的太久,此刻已是除夕了。
“這位大哥,你們在做什么?”柴士恩不得不抓住一個從身邊經過的男人問道。那男人先看了一眼柴士恩身上的長袍,確定不是他們要找的黑色之后,這才放緩語氣對他道,“這里來了一個穿著黑斗篷的不祥之人,現在大家都在找他,只有找到他,我們才能繼續過平安的日子!”
“黑斗篷?”柴士恩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個男人沖他堅定的點點頭,并從另一個人手中取過一支火把交給柴士恩,“和我們一起找吧,多一個人總會多一份力量!”
拿到火把,柴士恩并沒有跟他們一起走,而是轉身去了小茶館,不出預料的,他在那里見到了金輝。此刻的金輝滿臉疲憊,但看山去十分鎮定,獨自一人坐在后院的石桌旁,面前的茶已經涼透多時了。
“你醒啦?我這里正好有杯涼茶,你喝了會好受一些。”金輝把茶遞給柴士恩,柴士恩正覺得口渴,才送到嘴邊又忽然停了下來,“這次你不會又在里面下了蒙汗藥吧?”
金輝笑笑沒有說話,柴士恩把涼茶一飲而盡,那種略帶苦澀卻回甘的涼意讓柴士恩覺得舒服了許多,他在金輝對面坐下,“說說吧,在我呼呼大睡的時候,你做了什么?”
“也沒有什么,只是利用人們通常都會有的一個小弱點,讓他們幫我做件事。”金輝的嗓子有些沙啞,整整一天的功夫,幾乎所有可以出動的青壯年都出動了,卻沒有找到那個身穿黑斗篷的人,金輝明白,其實對方想要逃脫非常簡單,只要脫掉那身顯眼的,已經成為眾矢之的的黑色斗篷,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混在人群中,不被任何人察覺。但金輝賭的是,那人不敢脫下黑斗篷,讓人看到他的臉!
“這樣做很危險!”柴士恩忽然有些感動,金輝與他們素不相識,只是因為“落入”了他們手中,受制于人,才不得不幫他們尋找黑斗篷的下落。對于廖水的事,柴士恩并不覺得金輝需要承擔任何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