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州城,江府。
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江夫人房中亮著幾盞燈火。連年大旱,江詠歌不見蹤影,此時的江家早已不復從前的輝煌榮耀。桌上擺著四個小菜,江夫人一臉愁容的對著一碗粳米粥發呆,而在她對面的江老爺,則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悶酒。
“咯!”江老爺打了個酒嗝,大著舌頭對一旁的雙泉說,“再,再跟老爺我說說你們公子的事,他,他平日都喜歡看什么書,喜歡吃什么,只要你能說的上來的,老爺我,都,都有賞!”
“啪”的一聲,江老爺將一塊兒銀子拍在桌上。雙泉看著銀子,臉上除了苦笑,只有苦笑。自從公子不見之后,江老爺每日借酒澆愁,都會把他叫到一旁,讓他仔仔細細的說平日里伺候公子的事。整整三年了,雙泉能說的不能說的,都已經說了好幾遍,老爺和夫人還是想聽。
“老爺,這,這實在沒什么好說的了,您,您不是都知道了嗎?”雙泉悄悄收起酒壺,前兩天郎中來看過后,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再讓江老爺繼續喝酒了。
“老爺我,我愿意聽!”江老爺鼻子一酸,趴在桌子上大聲嚎哭起來,“我這做的是什么爹,我自己的兒子,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竟然都不知道!現在想知道了,已經晚了,晚了!”
江夫人聽的如剜心一般,也用帕子捂著嘴,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院子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其中還夾雜著撞倒什么重物的聲響。門開了,管家大汗淋漓的闖了進來。江老爺回頭看了他一眼,滿臉不悅,“大膽!怎么,公子不在了,你們一個個的就不守規矩了不成?”
“不,不是,老,老爺,夫人,公子,公子他回來了!”管家的嘴角一邊耷拉著,一邊卻翹了起來,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江夫人猛的站起身,“你,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公子,公子回來了!”管家“撲通”一聲跪倒在門口,仿佛說完這句話,就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江老爺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胡,胡說,你家公子已經失蹤三年了,他,他恐怕,恐怕不會回來了!”江老爺再次大哭起來,哭聲震天。
“爹,娘,我回來了!”
忽然,江老爺聽到了一個聲音,那聲音十分熟悉,每天夜里,他都會夢到。杯中酒已經喝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是我喝多了,聽錯了。雙泉,扶老爺我回去睡覺,睡著了,我就能見到兒子了!”
“爹,是我,我真的回來了!”
醉眼朦朧間,江老爺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他伸出手想去摸摸那張臉是不是熱的,卻被江夫人一下撞開,差點兒摔倒。
“歌兒,歌兒!娘的兒啊,你終于回來了!”江夫人日日痛哭,幾乎哭瞎了眼,但這一次,她相信自己沒有看錯,她的兒子真的回來了!
江府門口,柴士恩聽到里面傳來的哭聲,也有些想家,不知道爹娘見到他的時候,會不會也這樣哭。廖水碰了碰他道,“怎么,想家了?”柴士恩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我和詠歌不一樣,我是因為闖了禍,才從小安莊逃出來的。或許我娘并不希望我回去,唉,總有一日,我會把他們從小安莊接出來,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這時候,江府的大門開了,江詠歌帶著一家人迎了出來。看的出,江老爺,江夫人,雙泉和管家,都哭過了,眼睛鼻頭都是紅紅的。
“爹,娘,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恩師——姜齊!”因為之前的吩咐,江詠歌不敢對父母言明師父的身份,只能如此介紹,“這位是易無涯易師伯,這幾位都是易師伯的弟子,廖水師姐,柴士恩柴師弟,金輝金師弟,柳弘方柳師弟,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是廖水師姐新收的弟子青布!”
江詠歌每介紹一位,江老爺和江夫人就連忙施禮。在他們眼中,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