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東皇鐘在柴士恩身上后,易無涯的反應和此刻的柴士恩沒有什么不同。他覺得,東皇鐘留在霧玄宮,終究是個禍患,如果有必要,就連柴士恩也不能再繼續(xù)留下來了。但在那之后,易無涯想到東皇鐘強大的能力,忽然改變了心意。
“沒有你說的那么可怕,是為師太過緊張了。”易無涯為了安撫柴士恩的情緒,特意對他笑了笑,“能成為東皇鐘的主人,說明你不僅仙緣深厚,而且還很有運氣。”
柴士恩驚訝的張大嘴巴,“師父,您說什么呢,我,我不明白!”易無涯把自己面前的一盞晾的半涼的茶推到他面前,耐著性子道,“如今咱們霧玄宮是什么狀況,你可知道?”柴神沒有想到師父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偌大的霧玄宮,數(shù)他沒有資格來回答這個問題。柴士恩覺得,師父更應該去問云師兄。
“師父,這個,我,我也說不好。畢竟,畢竟我在金師叔那兒住了兩年多,才回來就隨你下山了。”柴士恩結結巴巴的實話實說,然后又十分討好的補充了一句,“不過就算不甚了解,我也看的出來。這些年霧玄宮在師父和云師兄的帶領下,蒸蒸日上,那個……”
“夠了!”易無涯道,“拍馬屁的話就不必說了,當年和魔界一戰(zhàn),你也是參與其中的。你的那些師兄師姐,現(xiàn)在還埋在仙游山上。”
柴士恩一陣神傷,他知道,這幾年里,霧玄宮雖然在逐漸恢復元氣,而且也陸續(xù)有不少新弟子入門,但經(jīng)歷過那場大戰(zhàn)的弟子都知道,若是魔界再犯,只怕不會比第一次的結果好多少。
“還有一些事,是你和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易無涯長嘆一聲,“那場大戰(zhàn)之后,魔界之火重新燃起,他們也知道了東皇鐘的出現(xiàn),而且已經(jīng)把目標鎖定在了仙游山和霧玄宮之內。即便云松把仙游山看的密不透風,還是有前仆后繼魔界之人想要混進來。單算死在云松手上的,就不下百人啊!”
“什么?”柴士恩愣住了,在他的印象當中,云松雖然不是軟弱之人,但卻很少雙手沾血。乍然聽到他親手結果了不下百人的性命,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怎么,怕了?”易無涯眼角微微上挑,頗有挑釁意味的看著柴士恩。柴士恩心亂如麻,說不出此刻是個什么滋味兒,他道,“不,不是,只是覺得,云師兄那樣的人,不該,不該……”
下面的話他說不出口,畢竟死在云松手中的,都是與霧玄宮為敵的人,云松那么做本來無可厚非。讓柴士恩無法接受的是,從前那般平靜祥和的日子,終究要結束了。
“你如何看待凈土二字?”易無涯提出的問題越發(fā)高妙了。柴士恩很認真的想了想說,“大概就是沒有紛爭的地方吧。”易無涯眼底有什么東西在悄悄發(fā)生變化,“說的好,凈土便是沒有紛爭的地方!那為師再來問你,這世上可還有凈土?”
一股酸澀的滋味兒從柴士恩的心底升起,他曾經(jīng)以為,如仙游山這般的仙山寶境便是世上最后難覓的凈土,但當他親眼見到那一場要了上萬人性命的大戰(zhàn)之后,柴士恩徹底絕望了。
見他沉默不語,易無涯道,“生而為人,短短數(shù)十載,只是一場喜憂參半的修行罷了。有人愿意渾渾噩噩的度過,有人想要糊里糊涂,把數(shù)十年過的如同一日,沒有任何不同,也有人凄凄哀哀,怨天尤人,更有人覺得,只要我不看不想,便是天下太平。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在霎那間,柴士恩心神恍惚,仿若已過萬年,過去種種涌上心頭,倒讓他伸出許多悲涼來,“師父,我,我心里怎么這么難受呢?”易無涯站起身,走到柴士恩身后,輕輕在他背上拍了兩下,“難受,說明你的心還沒被污染,還保存著原始的善良。這很好,但,也不好!”
“師父,我,我又不明白了!”柴士恩覺得今天和師父說起話來,總是高深莫測,讓他摸